“是吗?我不记得了。”裴凌君声音微弱,身上的伤口倍感折磨,看着裴婠蹲在地上,无聊地用手指戳雪,竟然有些可爱。
“不记得也没关系,我会一直对兄长好……”裴婠认真道。
那一声传到裴凌君耳中,让他愣了一下,死前也让她明白点。
“可若不是我呢?”裴凌君讥讽冰冷地笑道。
裴婠疑惑地望着怪异血腥之人,点头道:“若不是兄长,这世上还有谁?”
裴凌君望着姑娘焦糖色的眼珠含着泪花,可怜兮兮又坚定,实在诱人心动。
他的手在寒风中颤抖,心中生出一股欲望,周围混杂着恶臭血腥味,也还混杂着淡淡幽香。
良久,裴凌君恶毒地选择隐瞒,笑着说道:“是我,是我救了你。”
裴凌君自傲又得意地欣赏着裴婠的眼眸,满是他的身影,又望向身后被摧残的尸体。
“这人不是野兽撕咬所致,而是被我分尸。”
裴婠仰头看着他手提刀,眸光震惊。
“兄长即便杀了他,也是他活该。”
裴婠咬着唇,实际上根本不敢看尸块,违心地说出此话,她手脚冻得没直觉,更不能理解裴凌君为何这般残忍分尸。
她心中坚定裴凌君开玩笑。
裴凌君惊讶地看着裴婠皱眉认真的模样,轻轻一笑,“那你不怕我把你分尸了吗?”
伤口疼痛让他脸色苍白,端详裴婠,希望得到一个满意的答复。
“兄长救我一命,若是要我死,自然不会反抗。”裴婠隐约察觉不对劲,疑惑地望着阴沉的裴凌君,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天寒地冻,她瑟瑟发抖。
“怕我了?”裴凌君捂着伤口,难得寒风刮来,疼痛难忍,此时他的唇瓣苍白无色,漆黑的双眸死死地注视着裴婠。
“不是……我视兄长如神明……”
她的那双眼睛好看灵动,他一时间动了恻隐之心,想要生生地挖出来,只是听见她这般真诚地说话,竟然也有心软的时候,他快要撑不住了,即使用刀子也不能把她一刀毙命。
裴凌君自嘲一笑。
裴婠见他动作,立马知道他受伤,紧张又关切道:“兄长,你没事吧?”
裴婠的眼眶溢出晶莹剔透的泪珠,泪珠在火光之下,心底死水有一瞬间的波澜涟漪。
“哭什么?”裴凌君坐在雪地中,他浑身沾染污血,乌发垂在腰间。
裴婠努力克制着,那毕竟是救过她的兄长,倘若离世,是整个天下的损失。
裴凌君伤口痛苦,在寒雪中凝视着可怜的裴婠。
那只待宰的羔羊正在为狼哭泣,可笑得要命。
“为我而哭?”
他那语气实际上带着狡黠和得意。
裴婠对他滤镜实在太重,根本没看出任何异样,乖乖点点头,擦去眼泪。
而他手中还拿着亮眼的刀子,身后是地狱般的血腥。
杀了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