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这是我的孽种?”
阳光下,他透亮白皙的皮肤如精致的玉石。
幽暗的屋内还有雨水泥土混杂的气息。
裴凌君平静道:“那倘若是宁炽的,你可是亲手杀死了他的骨肉,算是断绝了曾经与宁炽的孽缘?”
裴欣只觉得他的话诡异又无法反驳,皱眉道:“既然是宁炽的骨肉,你怎么容得下?”
“你怎就知道我容不下?”裴凌君微微皱眉,阳光落在他的眉骨,余光瞥了一眼眼睛红肿的裴婠,“既然是绾绾肚子出来的肉,我只会觉得是她的骨肉,无关其他。”
裴欣一脸懵逼地望着裴凌君,张着嘴不知说什么。
“绾绾,你好好看看。”裴凌君嘴角微微上扬,如同一个胜利者,“你所珍视的姐姐,竟然要逼迫你亲手杀害自己的骨肉,到底是谁恶毒。”
裴欣瞪大眼睛,“不是!”
“那这盒子里的菜肴是怎么回事?”裴凌君收起笑容,转眼阴沉地反问她。
裴欣背脊骨发凉,头皮发麻,慌张道:“绾绾,姐姐不是要逼迫你。”
“是吗?”裴凌君甩甩袖子,语气越发阴森,“绾绾哭得这么惨,你可有心疼过?”
“我……”裴欣崩溃落泪,“我心疼。”
裴凌君转眼又对裴婠笑着说道:“你所珍视的姐姐还不如我这个恶人呢,绾绾。”
裴欣面色苍白,她无话可说。
裴婠也惊诧地看着裴凌君,抿着唇瓣。
“一直以来,我都是亲自照顾,还不能证明我的真心?”裴凌君声音温和,却如利剑直逼裴婠的心脏。
他说得的确没错。
长这么大,裴婠都没被这么精细的照顾过。
“那些虚伪之人,根本不值得你在意。”裴凌君瞥了一眼心虚愧疚的裴欣,轻蔑一笑。
裴欣被他说得羞愧不已,哭着急促离开了此处。
裴婠震惊于一向要强骄傲的裴欣竟然哭着逃走,深吸一口气,道:“你说话实在刻薄!”
“倘若我不早点来……”裴凌君盯着她隆起的肚子,冷笑两声,“你应该对我感恩戴德。”
裴婠盯着他,皱眉道:“姐姐说得对,倘若真是你的……恐怕是个怪胎。”
孕期让她极为敏感,情绪突然又一次崩溃,“你怎么没被抓进大牢?”
裴凌君微微一愣,“不过是奸臣陷害,有太子保我,我为何要进大佬。”
“太子?”裴婠擦擦眼泪,反复确认,“他保你?”
“我并没有犯罪,太子公正仁德,当然要保我。”裴凌君得意笑道。
他笑过后,神色更冷,阴沉沉地注视远方。
裴婠震惊地望着他,眼珠子差点落下,也明白刚才自己的态度惹怒了他,赶忙闭上嘴。
“可莫要激动,不然对孩子不好。”裴凌君友善提醒道,面上依旧冷厉。
姐姐的到来打乱了裴婠的心智,她本能对肚中的孩子感到害怕,惊恐地捂肚,“打掉吧。”
她根本无法确认到底是谁的孩子。
裴凌君阴沉沉地望着她,道:“如今月份大了,不行。”
裴婠惊恐万分,“外面有多少人唾弃我?明明是你的错……”
即便有阳光的照射,裴婠的手冰凉异常,显然是惊恐过度。
他虽然生气裴绾巴不得他坐大牢,但也忍不住精心照顾。
裴凌君点燃安神香,安稳她的情绪后,已是傍晚时分。
他并不觉得烦闷,只是气恼于侍从对裴婠的怠慢和对裴欣行为的放纵。
魏空受罚后,一瘸一拐地退场。
而他从高高在上的权臣一朝落入泥潭,成为他人的笑柄,却毫不在乎。
……
裴婠转了性子,突然不愿再面对肚中骨肉,裴欣的话深根于她的脑海中。
这段孽缘让裴婠感到恐惧,夜里的噩梦让她寝食难安,面色越发苍白。
裴凌君本就没有道德感,对于他人的唾弃和谴责毫无悔改和羞愧之心。
外出时,曾经的嫉妒他的同窗还特意作诗一首,羞辱他一番。
若是放在往日,裴凌君砍下他的胳膊也不为过。
只是今日不同往日,他冷眼相看,买了裴婠想吃的零食后,便打算离开。
“不知裴凌君可否替我等擦擦鞋?”
说出这样的话,实在无厘头。
众目睽睽之下,裴凌君冷眼望着越发嚣张的众人。
裴婠在远处看着他如同斗兽场上的畜生般被围观。
她又看见其中挑衅一人是曾经在教坊司欺辱过她的人,眉头立马皱在一起。
孕妇的脾气很暴躁,她咬着牙观望着。
那羞辱的诗句放在的孩童口中传唱。
众人讥笑观望。
“你虽唾弃我,又羡慕我吧。”
裴凌君不知道哪来的自信,说出这番话。
众人哈哈大笑,谴责嘲讽他。
裴凌君却淡然道:“我记得往日你与我同窗,立志做大官,如今却只挂了个闲职,寻欢作乐,我虽然被革职,也比你强一万倍。”
被说中心事,浪子脸色大变,气得满脸通红,吩咐家丁上前。
可家丁也曾见过风光霁月的裴凌君,迫于他曾经的威严,畏畏缩缩上前。
讥笑依旧在。
裴婠听着孩童唱的诗句,愤怒让她毫无胃口。
她悄悄望着外面的裴凌君淡然地走回来,阳光落在他锦绣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