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恶狠狠地盯着裴婠红润的面颊。
“这世上哪有女人写休书的?”裴婠震惊问道。
“不曾规定女人不能写休书。”裴凌君很快把桌子搬到裴婠床榻前,急切又冰冷地再次要求裴婠写,“就算有,在我裴凌君面前也不算。”
“我不写!”裴婠见他态度如此强硬,害怕又固执地拒绝。
裴凌君讥讽大笑,“不写?你莫不是还在幻想夫妻二人破镜重圆的好日子?”
裴婠温热的手冒出一层层冷汗,惊恐地看着床榻前的纸笔墨,“写了也没用……”
她怯懦小声地拒绝和反抗,让裴凌君胸口生出更多的怒火,恨意滔天,难以平息。
裴凌君压着怒火,声音沙哑,冰凉的手抚摸着裴婠的柔顺的黑发,轻笑着道:“有用,两军会晤时,我会亲自给他看看,一条被休弃可怜的贱狗。”
裴婠惊诧地看着他,他满眼的恶意和嫉恨。
惊恐让裴婠忍不住后缩,却被裴凌君强硬地拽着后颈的衣领。
“绾绾,你是一点不掩饰对他的喜欢?当着我的面……”
“我没有……”
“明明那条贱狗先放弃你的!”裴凌君恶狠狠地凑到裴婠耳畔,“若不是要把你送到他们夫妻二人床榻前,你才肯罢休。”
裴婠瞪大眼睛,微扭头看着他嫉恨发红的眼睛,猛然想到宁炽已经与郡主成亲,兜兜转转二人就这么被拆散,滚烫的眼泪落在被褥上。
裴凌君恼怒嫌恶地看着她滑落的眼泪,冷笑道:“说不定他正……”
裴婠被如此刺激,只想着推开他,又不知如何反驳,只默默擦拭眼泪,却被他强迫写那份休书。
“若是有不会的字,我定当耐心好好教你。”裴凌君轻蔑一笑,墨汁弄在纸上,从背后困住裴婠。
裴婠始终不肯下笔,惹怒裴凌君不会有好果子吃。
他阴森森的眸子泛着冷光,恨不得把裴婠撕碎才罢休,冰凉的手指轻轻掐着裴婠的脖子,“这么想他,那为何又能安然与我同床共枕?”
他向来诡辩,裴婠何时敢安然与他睡下,噩梦连连,皆是因他而起。
如今竟然逼着她休夫,裴婠觉得他荒唐到无可救药。
她护着肚子,也许是哭得惨烈,脸蛋通红,额头汗水粘着头发,她慌乱伸手想要推开身后的裴凌君。
裴凌君却沉沉道:“他若是心里有绾绾,怎么肯与他人成亲?”
怒火暂时被压制,他又假扮起好人,“好心”劝慰裴婠,“我只是不想让绾绾成为他人口中的笑话……”
“我嘴笨,但不傻。”裴婠扶着桌角,红着眼眶往后看去,一只手无力地推他,“如今局面,皆是因为你这个恶人!”
裴凌君本就是个没良心的魔鬼,便是被人谴责,也毫无愧疚,反倒是无所谓地笑了笑,“可若不是我,你就是罪臣之妻,会被杀头,我明明是绾绾的救命恩人,现在绾绾要以身相许……”
裴婠瞪大眼睛,不知如何反驳,唇瓣微微颤抖,他那冰凉的手游刃有余地滑入衣口中。
“这世上,你还能找到谁对你这般好?”裴凌君得意洋洋地质问,轻吻又舔舐着爱人的耳廓,“便是宁炽,也做不到我这种地步。”
“你摸摸看,不心疼一下我?”裴凌君又蛊惑沙哑地问。
裴婠红了脸,眼泪和汗水融合,缩回自己的手。
“别,求你了。”裴婠只恨自己无能,只能在他身下求饶,眼泪模糊了视线,只看见那人喉结又一次滚动,发出粗重的喘息声。
墨汁落在她手腕上,裴凌君不再逼迫,反倒得意笑,“不写也罢,迟早会有的,他对你也没多上心。”
滚烫的手掌抚摸着裴婠湿热的额头,轻声安慰道:“待绾绾伤心,便知道谁是真心人了。”
挣扎多次无果,裴婠只能默默忍受,见他也不再逼迫自己写下休书,便恳求道:“你轻一些,肚子……”
裴凌君知道她的想法,轻蔑一笑,忍不住舔掉她脸上苦咸的泪痕,“好……”
……
翌日清晨,裴凌君春风得意。
清晨的曙光从木窗洒进屋内,他穿戴好衣物,对昨夜之事记忆犹新,清冷的眼眉染上笑,道:“近日战事扭转,想必你那前夫昨夜并未睡好……”
裴婠背对着他,咬紧牙关。
“绾绾,怎么不说话?”裴凌君故意笑着问道。
他乌发垂至腰间,清冷如雪,腰间佩白玉,灿阳落在他白如玉的脸上。
丫鬟进屋送水,低头并未看到那春风得意的裴大人戏谑模样,战战兢兢进去伺候,待他离开之后,才松口气。
只见到那小姐身上满是痕迹,让丫鬟掩不住震惊。
……
也许这裴凌君的确是反叛军的死穴,他一来,局面又一次反转,愁得裕王爷睡不着。
叛军军营死气沉沉,眼见着落入逆风。
裕王爷念叨着裴凌君的名字,眉头紧锁,想了良久,又反复看了细作送来的密件。
有爱,就有弱点。
裕王爷把目光放在宁炽身上,突然笑了笑,沉重的气氛被打破。
“我倒是记得裴凌君是个不近女色的君子,未曾想到为了个女人,做到这种地步,名誉尽毁的丧家犬,不足为惧!”
众人目光齐聚裕王爷。
“英雄难过美人关,也不知裴凌君这名满天下的麒麟之才能过否。”裕王爷粗糙 的手指敲打木桌,心生妙计。
“还请宁将军不吝,帮帮忙。”
宁炽呼吸一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