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刘海燕家楼下,潘宝山有种说不清的亲切感,甚至比现在他和刘江燕住的新房还有感觉。毕竟在这里住了不短时间,对一切已经谙熟于心。
进了楼洞,以前的种种萌动念想再次浮上心头。和刘海燕独居的那段日子,潘宝山每天进门前都会有幻想,很疯狂。当然他也知道想再多也是徒劳,只是耗费心神让苦夜更难挨,但他还是很乐意,因为有种别样的快感,煎熬并快乐着。
走在楼梯上,潘宝山抬脚很慢,回味更多。
好一会才来到门前,潘宝山抬手轻敲。刘海燕开门,食指贴着嘴唇,做了个轻声的动作。潘宝山看着她眉头一拉,投去了疑惑的目光。
“江燕感冒了,身子乏,头也晕疼,刚吃了点药睡下。”刘海燕小声说。
潘宝山点点头,轻声道:“幸亏我没提前打电话,直接就来了,要不肯定会吵醒她。”
“听江燕说这几天你不回来的。”刘海燕倒了杯水端过来。
“有几件小事要处理一下,下午就到了。”潘宝山接过水连着灌了好几大口,内火正旺。
“酒好像喝了不少。”刘海燕这才注意闻到潘宝山身上的酒气很浓重,便转身去厨房,倒了两勺蜂蜜过来。
“没敢喝多,还得早点休息呢,明天一早要去夹林。”
“是不是看大陡岭村的新村建设进程?”刘海燕问,“现在是什么进度?”
“应该收尾了。”潘宝山道,“六月底就全部搬迁入住,到时徐市长还要过来剪彩。”说到这里,他指指小书房,“去那边说吧,压着嗓子难受,有件事还要跟你好好聊聊。”
刘海燕点点头,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慢慢推开门,按亮了房灯。
“你在市委宣传部当副部长的同学江楠,是不是强干型的?”进了房间,潘宝山略微提高了点声音。
清静的书房里,显得动静很大,刘海燕回手把门关上,“还行,有什么事?”
“徐市长跟我说,要注意加强和宣传方面的沟通交流,所以我想多认识些宣传口的人。”潘宝山道,“他们的部长邹恒喜我已经接触过了,但他好像没把我当回事。”
“哦,邹恒喜是常委,官高一级,而且之前你和他有没有什么接触,不热情也正常。”刘海燕道,“领导一般都爱摆架子。”
“高什么一级,再过些日子我可能就跟他一样了,也是副厅。”潘宝山借着酒劲卖弄了一把,道:“徐市长跟我说了,会尽快让我进市政府党组,然后推我做副市长。”
“嗬,那么快!”刘海燕道,“徐市长对你还真够可以的。”
“可能是赶巧吧。”潘宝山道,“徐市长是怕严景标来了不好办,所以现在就上手解决。”
“看来严景标来松阳做一*把*手真的是没有任何疑问了。”刘海燕道,“也难怪近来冯德锦好像精神了许多。”
“别人精不精神先不管,我得按照徐市长的指示把自己的事搞搞好。”潘宝山道,“现在邹恒喜我是不打算靠近了,宣传部还有个常务副部长曹文山,两个副部长江楠和关放鸣,容易接触的就抓住机会多沟通。关放鸣是不用想了,我跟他相克,他是梁延发那边的人,和冯德锦是一路的,归根到底是严景标的人。”
“搞宣传的多是墙头草。”刘海燕道,“不过他们不当墙头草也没办法,工作的性质所决定,太容易被挑毛病,否则被踹的机会太多,所以要一级一级腆着脸。”
“根据我的判断,现在邹恒喜是在等新主子严景标,但在严景标来之前,他对徐市长还是很用心的。”潘宝山道,“徐市长重视新农村建设工作,在宣传报道上有要求,他马上就行动起来,这两天就要开全市宣传部长会议进行部署。”
“到了市一级的层面,不管哪个部门的负责人,对党政两个主要领导的话都还是要听的,只是执行的力度和效果大有差异。”刘海燕道,“其实也就是面子和主子的问题。面子是肯定要给的,但真心向的还是主子。”
“那就是玩两面三刀,尽搞阴的了。”
“你以后会知道,在市里,摆到台面上的争吵几乎是不会有的。”刘海燕道,“一般不会像乡镇或县里一样,不是一个帮派的见面就瞪眼,也不管大会小会,几句话说不到一起就拍桌子掼茶杯。”
“那不是很累人嘛。”潘宝山道,“更要时刻提高警惕了。”
“习惯就行。”刘海燕道,“你刚才问江楠的事,改天我请她坐坐,到时你也来,认识认识。”
“嗯。”潘宝山点点头道,“要不你先打个电话也成,估计后天开会时就能碰到她本人。宣传部长会,徐市长让我也列席。”
“行,那明天再打吧,今天有点晚了。”刘海燕看看手表,“十一点整。”
“明天打不迟。”潘宝山道,“好了大姐,我回去休息,身上酒味大,跟江燕睡一块怕是更要让她头晕。”
“哦。”刘海燕稍稍犹豫了一下,拉开房门。
潘宝山走出来,到茶几旁端起水杯又灌了几大口。
“我走了大姐。”潘宝山放下杯子,轻抬脚步。
“小潘,晚了就别走吧。”刘海燕还是开了口,“要不你睡我房间,我跟江燕睡。”
潘宝山怀疑是听错了,怔怔地看着刘海燕,指指她的卧室,“你是要我睡你的房间?”
刘海燕点点头。
“不行。”潘宝山立刻摇起头来,停了一下说道:“在床上闻着你的气息,我肯定睡不着。”
刘海燕脸一红,随即翘起嘴角无声地笑了,借以打破尴尬的局面,“你是真的喝多了吧。”
潘宝山摸摸脑袋,走到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