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姿之万一。
此塔底层足有半个足球场大,其高九层,塔顶中空。
栖真看一眼,心里就有模型——这建筑要放到现代,只怕不能称其为塔,更像现实世界里的客家土楼,连续九个直径递减的楼圈从下往上叠加。
皇崖塔通体金玉色,在塔顶光柱的映照下,黑夜里也金碧辉煌。塔身上密密麻麻刻着浮雕,栖真辨出几个大的,是血口大开的龙头。
塔门上方,有一个法术封印的青龙图腾时隐时现。
风宿恒结印。印至空中,往青龙图腾上靠去,两印碰在一起阴阳相契,严丝合缝转了一圈,像解密码锁,下面塔门洞开。
栖真跟风宿恒进塔,定睛一看,被眼前景象震撼地说不出话。
只见塔中有一四方高台,被向上辐射的结界笼罩。高台上,光束中,竟有一尊几十人合抱的青铜大鼎。
鼎内燃着烈火,而烈火上方的高空中,悬着一口巨型棺木。
风宿恒似乎被大鼎吸引,走到台下想细看。栖真记着他的叮嘱,不敢出结界半步,只能随其来到台下。
可她心思哪在鼎上?四下环顾,找小包子还来不及!
很快栖真就发现这塔每一层的地面上,间隔一段距离,放置了什么东西。
“那里!”她指螺旋通道的入口。
风宿恒注意力从鼎上收回,带栖真从通道往上盘。
到二楼,见道上竟有一口石棺,两人上前一看,那石棺没有棺盖,内里一览无遗。
只见棺中躺着一个身穿大红锦袍的孩子,双眼紧闭,毫无意识。
栖真惊呼:“是祭童!”
她欲探对方鼻息,刚伸手就被风宿恒阻止:“别动,还活着,看他脸色。”
栖真定睛细看,果然孩子脸色与常人无异,入睡一般,怎么看都不是死了。
栖真长出一口气。
两人继续快步上行。后面每隔一段距离,道上就置一座石棺。每个棺里都躺着一个无意识的祭童。
栖真越走越快,终于在盘到第五层时,在一个石棺前停住不动。
风宿恒细看棺中稚子,比之前那些祭童还高些,精雕细琢的小圆脸,天庭饱满,浓眉长睫,眉骨高挺,连着下面竖直的鼻梁,让人觉得有几分似是而非的眼熟。
视线下移,便见男孩脖颈左侧有道长条形的浅淡疤痕,与沈兰珍所言一致。
“他?”
栖真点头。
风宿恒又打量孩子片刻,心里渐起异样。
两人站在棺边,一时都不说话。
此时栖真叫了声殿下,一指道外,塔中央悬浮的石棺。
那巨型石棺悬在半空,之前他们一直处于石棺下方,看不到里面情形。此时两人已至五层高度,望过去,正好看得一清二楚。
巨型石棺同样也不着棺盖,里面躺了一个人。
一个穿着繁复的大红礼服,头戴凤冠,面容枯槁,瘦骨嶙峋的女人。
眼部绑着一条白绢。
风宿恒凝神细看,这是……
趁太子背对她目视悬棺之际,栖真快速伸手入棺摸了摸小包子脸颊。触手还是温的,鼻息也正常,可怎么掐都无醒转迹象。
栖真凑得近,一滴泪落进棺中,她赶紧抹脸,不想太子回头见到她竭力压抑的情绪。
风宿恒还在远眺,想看清英晚瑢样貌,忽觉不对劲。
因为本该死去多日的皇后,毫无预兆从棺里伸出一只手,指向他们站着的地方。
“谁……是谁闯塔,是谁?”
塔内响起女人厉声,带着重重回响,似远还近。
栖真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到,就觉眼前炸开,一股从巨型棺木里射来的水波被风宿恒的结界挡住,让人心惊。
第二波攻击即将射中结界的那一刻,水波忽然顿住。
“是你回来了?回来了?”女声开始颤抖。
栖真惊骇,因为巨型棺木中的女尸咔拉坐起,向风宿恒伸出瘦如鸡爪的手:“过来……孩子……过来!”
随她话声,巨棺上方出现亮光。一颗灿若明珠、鸽蛋般大小的光球流光四溢。
“母后在用神识邀我。”
风宿恒安抚的话音刚落,栖真就觉周围景象变了。
没有石棺、没有皇崖塔,甚至不再是黑夜,她发觉自己和风宿恒站在一间外殿。
风宿恒解释:“我们入了母后神识,她认出我,用神识把我们带进来。”
栖真不知太子在山门施的就是他自创的神识共享术,一道结界包裹两人,英晚瑢只辨得出儿子神识,所以把他倆一起拉进来。
殿内传来争吵声,栖真和风宿恒在外细听。
男声:“都是你!不是你从小让他看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书,他能如此离经叛道?能胆子大到自己溜出结界?我们大容哪来这些混书?到底哪个混蛋把这些书弄来的?”
女声气结:“对,这混蛋就在我面前!”
“几十年前我把书寻来给你是为什么?你倒好,就这么教儿子?”
殿里啪一声,有东西扔地上。
“他几岁?不辨是非!你呢,你也不辨是非?”
女声:“什么是是,什么是非?想出去怎么就算不辨是非?”
“这是叛国你知不知道,今日换一个平民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早被打死!他是大容太子啊!留封信就出结界,他是打寡人的脸,打我大容的脸!”
房里一时静默,过一会儿,女声压着声道:“我不觉得他错,我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