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来的咒骂,烦得直想捂耳,恨不得快点出去。
岂料洞道极长,越往下滑得越快,根本收不住势。眼看到顶,栖真啊一声害怕地闭上眼睛。
可预料中飞出去撞墙的激烈场面并没出现,也不知撞到什么,对方退后两步,终是抱住她阻下去势。
栖真睁眼,看清面前人,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竟着急忙慌间生出个宁愿飞去撞墙也不愿撞上这人的想法!
风宿恒道:“别动。”
栖真面红耳赤,语无伦次:“殿、殿下……怎会在此?”
风宿恒意外一点不比她少,“你又怎会在此?”
“我……我……”我了半天接不上,栖真一顿,终于想起,“我就道听途说来看看,听说会遇到命定……”
急刹车,后面字眼打死她都说不出口,栖真赶紧转移话题:“殿下一早进来,怎么还在这里?”
风宿恒道:“走不出去。”
栖真啊了一声:“走不出去?”
“迷路了。”
“迷路了?”
“嗯。”
“先放我下来。”
两人适才面对面抱个满怀,栖真紧紧勾着他脖子,风宿恒紧紧搂着她腰身。现下她吓得松手,他仍抱着,一点没放她下来的意思。
风宿恒示意她看脚下,栖真侧头一瞧,地上粼粼波光,没想到此处地面坑坑洼洼积满水,让人无处下脚。
风宿恒索性把人往上一拱,擎在臂弯里,淌水前进。
沈兰珍再轻也不是这么个抱法,大人抱小孩儿似的。栖真尴尬地手不知往哪儿放,总不见得搁他头顶,只好僵硬垂在身侧。可这么一来身体无处着力,随男人走动摇摇晃晃。风宿恒发觉了,抬手虚虚挡在她腰前。
栖真又奇又囧,神官长和太子一个两个的今日都转了性?他们的原则呢?
风宿恒淌过这段水路才将人放下地,垂头一看,自己靴子和袍子下摆都湿透了。
栖真揉着手腕无语低头,风宿恒瞥了眼她腕上,边走边问:“你说这洞灵不灵?鬼打墙似的。”
灵不灵问她?
说撞到的乃命定之人,她敢说灵?栖真提起恶霸老道的事,气呼呼道:“他说撞到的人会灭我全家,当然不灵,怎能让它灵?”
风宿恒没想到还有这茬,也觉得不可思议,“老头坏人风水,出去跟岛上管事的说一声,赶紧整饬,别糟蹋了这洞的名声。”
老道疯言疯语不值挂心,可滑下来真能撞上人这事栖真还是觉得离谱,仿佛小数点后零都消失,让人匪夷所思。她自琢磨,可身边人只顾找路,并不提及相撞的巧合,好像这原本就是桩不值上心的小事,她也不好意思再提,混当一切没发生过。
两人安静走了一段,转过一个弯,发现白亮硕硕,洞口豁然就在前方不远处。
两人面面相觑,没想到出口出现地如此突兀。
这洞着实透着邪性,他们加快脚步出洞去。
柳絮回和其他人在外面等,见两人出来,便集着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往回走。栖真听其言,发现他们都是独自走一段,见到一洞顺着下来,就出了姻缘洞。
压根没遇见什么老道,没撞上人,更没经过水洼地。
被人问起,栖真只好支支吾吾照搬一通。
柳絮回问:“姐姐捡的海魂珠呢?拿来瞧瞧。”
栖真愣,她和风宿恒什么时候捡过海魂珠!
此时穿过庙前集市,眼见一摊位卖针线,栖真上去像模像样地瞅,脑子飞转,不说话光动手。
摊主:“这黄色丝线,和姑娘身上袍子配,选这个吧。”
栖真想让柳絮回买单,希望靠打岔糊弄过去。谁知侧边伸出一只手,往摊上放下一片金叶子:“这位姑娘要的,包起来。”
栖真转头,是风宿恒。
摊主受宠若惊,“一包丝线三文钱,一片金叶子,全买下都找不出零咯。”
“用不上那么多,这几样。”栖真挑了几个颜色。
摊主包好后风宿恒伸手接过,递到栖真手里。
其他人还在集市上东瞅西看,比较究竟这里卖的海魂珠大还是他们拣的大,没人注意这边。
路上柳絮回还想着珠子,要和栖真的比比。栖真摊手,“你说哪个大?”
柳絮回惊奇地瞪大眼,“洞里还有那么大的海魂珠?姐姐运气好啊!”
栖真想,是啊,运气太好!
不仅撞上“命定之人”,人家还体贴地把没撞上他的证据神不知鬼不觉地塞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