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就让我来带。”
栖真嘴角抽了抽。
小包子换了一身骑装,欢脱得很,“娘,你今天早上还让我在宫里乖乖的,哈哈,一眨眼又看到我啦,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反正对外过了明路,如今小包子当众喊她娘也无所谓了。
栖真一勒缰,不走了:“他究竟为何要凡心一起来?”
山遥也不恼,笑嘻嘻道:“殿下走得急没细说,但我跟随殿下这么多年,没见他做过一件无谓的事,所以殿下怎么吩咐就怎么做呗。”
栖真道:“前方情况未明,此去生死未卜。这是我儿子,我不能让他跟着风餐露宿,一起去冒险。”
山遥恭敬道:“殿下说了,这也是他儿子!他又怎会舍得让亲子去冒险?这才嘱我护送,务必一路看好小殿下。”
栖真冷笑,好个“也是他儿子”!
山遥神态随和,姿态强硬,不愧是太子身边人,简直深得其精髓,看得她气不打一处来。
马提溜着走了一小段,栖真才压住火轻声问:“你说实话,殿下是不想凡心留在宫里,还是真想让他去战场?”
山遥奇道:“有差别吗?”
他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栖真便有些犹豫,最终转了话题,“你说殿下从未做过一件无谓之事?”
山遥认真道:“有的人受人尊敬是因为身份,有的人是因为能力,而殿下……”
年轻的圆圆脸上光华照水,皆自肺腑,“是我毕生所见最强大的存在,是我毕生学习的楷模,是我山遥毕生效忠的主子。”
栖真被三个“毕生”激起一层鸡皮疙瘩。
说的人不肉麻,听的人略尴尬。
可心盘也泛起微漾,荡开去,栖真摇头低笑,太子这人啊……
大部队快到城门口,一过金光万丈城的西门便该疾驰,开弓再无回头箭,栖真当机立断,一夹马腹,“走!”
…………
洛尘知道天亮后有硬仗,须将法力恢复九成以上,所以入定很长时间,等气转三个周天感觉差不多了,林间已鸟啼霜重,天时将明。
睁眼,原本一起打坐的人不在身边。
篝火将歇未歇,董未靠着树干打盹,老太医还在昏睡。
洛尘活络一下手脚,正要找人,忽见西方荧光大盛。
此时旭日未升,月星隐耀,烟灰色的晨雾里,原本只见一个轮廓的冰晶冻墙上,正萦绕着由暗转盛的蓝色水光。这水系法术若尖锥,轰轰然,自冻墙顶端直冲云霄。
随着法术光华愈盛,冻墙后窸窸窣窣动静也越来越响,从远处潮水般汇聚来。
董未被吵醒,目瞪口呆望去。
洛尘叫他顾好老太医,万勿靠近,自己则御剑跃身于另侧冻墙上。
没有猜错!
无数活死人正从千林镇赶来,汇聚墙后,放眼望去密密麻麻的人头,波涛起伏的嘶吼,着实让人心惊。
冻墙上法术渐收,荧光散去,现出风宿恒的身影。
离得远,天色又晦暗,洛尘看不清他神色,只好朗声问:“一晚休整,你恢复了?这是做什么?”
太子一挥衣袖,遍指墙后,“苍蝇爱叮肉香,一个法术不全诱来了吗?”
洛尘疑惑:“召集多少人?”
风宿恒伸出一掌:“昨日说了,这个数。”
看这阵仗,也知这一掌绝不在说五个,洛尘问:“五十?”
风宿恒略讶,笑出来。
洛尘皱眉:“五百?”
风宿恒叹气,手指一划被围在两道结界内乌泱泱的人头,好似划过千军万马。
“五千!”
洛尘倒抽一口冷气,怀疑自己听错,“五千?”
风宿恒还嫌封进来的人不够多,想和他确认:“皇兄看,这里差不多有这个数吧?”
洛尘被他不自量力的话惊得不知作何反应,“疯了?你应付得来?”
风宿恒把打算和盘托出,“感染人数不过万余,三批!只要我们分三批处理完,差不多就能净化妥当。”
话音隔着数十丈传来,他说话的形貌在晨雾里甚为模糊,但此刻洛尘只觉立于冰墙闲闲负手的人实在陌生。
好个不过万余!
好个大道之境!
好个深藏不露!
洛尘被他气得心口泛酸,心想兄弟一场,之前你又何必示弱至此?
风宿恒见洛尘无言,放声道:“皇兄不忧西边战况?早点料理此地我们也好脱身。”
洛尘心波未平,又被此话狠狠戳在心尖,不自在地清嗓道:“于情于理谁该更加担心战事?好像往战场上赶的不是你那心上人一样。”
风宿恒哈了一声:“我说的是你师父,大神官殿下!皇兄不担心他独自面对敌军能否应付?”
洛尘这才发现露了此地无银的心,更气恼,不再说,举手结印念起清瘴术口诀。
风宿恒从善如流,举手召唤。
“裁云!”
随着蓝色水鞭挥斥方遒,超大的水幕遁地而走,形成一个闭环,将人头圈在里面。
水墙闭合的瞬间洛尘时间卡得正好,清瘴术再起,圣光在风宿恒的加持下若淫雨霏霏,洒落水墙之内。
两人各居冻墙一端,互为犄角,都闭眼任由神识大开。
一个若操刀圣手,一个效放大之功,将脚下方圆之地全纳入清瘴术内。
远观的董未看得清楚,神官长祭出的金色圣光,被太子强劲的蓝色法力切割成很多拳头大小的团团,纷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