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院长繆沐阳,称得上当代大儒,以后有机会弄两本他写的书看看,嗯,一本《心术摘要》,一本《曲直论》,必有进益。”
便是渝北名签上列出的三小点。
至此,栖真也算明白风宿恒为何带她玩这个游戏。
他竟在变着法子教她东西!
栖真心里喟叹一声。
她不是不知风宿恒释放的和好之意,但若他只盯着求她原谅,或自顾自将那事揭过,只怕都会激起她的反意。如今这人另辟蹊径,并不一本正经给人恩惠说我教你,而以游戏切入,引她上钩,带出诸多信息。这招正踩在她的点上——那是即便看破,都不忍拒绝的。
他们又各自下色子,移旗子,随着搜集的卡片越来越多,白纸上写的知识点越来越密,有山川大河、有奇人异士、有风俗习惯、有名药名菜……栖真摩挲着那些精笔画就的名签,心下琢磨,他做这套东西花了多少精力?每张卡片、每个知识点他都信手拈来,即讲点,又讲面,即讲因果,又讲纵横,一下午当真信息量爆炸,听的人眼睛都不想移。
这么用心的吗?
莫非五年里,他也是如此用心去教小包子?
栖真一面听,一面在心里分出个小角落,悄悄惊叹、艳羡、疑惑。
等手里搜集到十二张卡片,只比他少一张时,风宿恒居然提议今日就玩到这里。
没分的卡片还有一大半,这局尚未分胜负,而她也听在兴头上,哪里肯依。
风宿恒好声好气道:“听多嚼不烂,我们有的是时间。”
马车驰入一个小镇,找最好的客栈开房,风宿恒让她先去休息。栖真这才觉得头重脚轻,有种亢奋后的倦怠,躺下就睡过去。直到颜心来轻唤,才不情不愿醒来,去大堂和风宿恒吃了顿饱饭,又是每道菜都可口。饭后两人逛了逛小镇,不过华灯初上便回去。
她以为今日连睡两觉,现下该睡不着的,谁知洗漱后沾床便倒,一夜无梦,睡得极好。
第二天上车时精神抖擞,少了拘束,多了期待。两人就着残局继续,最后以栖真多出两张卡片为胜。
“赢了一局,有彩头没?”
她原是高兴了随口一问,谁知风宿恒真从箱中取出个红塞的空水晶罐:“每赢一次,奖励一颗珠子可好?”
他从怀中取出一颗珠子放到桌上,栖真知他不敢直接放她手上,便拿起拇指盖大小的珠子看了看:“好漂亮!值钱吗?”
风宿恒道:“不值什么钱,蚌壳里生出来的,女孩儿家多喜欢。”
说的好像他送给过很多女孩儿家一样!栖真抬杠道:“我哪是什么女孩儿家?”
“不喜欢?”风宿恒摊手:“那还我。”
“给了的,还能收回去?”她赶忙放进罐里,叮当一声,煞是好听。
风宿恒趁机道:“我考考你,每一题数到三能说得上来,就给一颗。”
栖真哈一声,考试就没在怕的,“陛下珠子带够了吗?”
这便开始。
风宿恒道:“晴空城。”
栖真在地图上一指辛丰北。
“交州。”
栖真眼一瞟,立刻指辛丰东南。
“成牙。”
成牙是个小镇,今早刚说过,栖真立刻在付春东指出来。
三颗珠子到手,风宿恒赞道:“不错,再来。”
“天下四大仙宗?”
“昆仙、玉瑶、驼暮、俍寰。”
“四大武林门派?”
“乾元、祁山、庙岭、凤宫。”
“彭阳书院院长?”
“繆沐阳!”
“从乾都到穆夏,走什么路最近?”
“从乾都到河合,转水路到三跳峡,再走陆路到穆夏。”
风宿恒又奉上四颗:“没想到栖真如此聪慧,过目不忘。”
得了夸奖,栖真面上没什么表情,心里丝丝高兴,拿了珠子放进罐里,道:“简单了。”
风宿恒点点头,道:“十年前孙朗清在喀山湖写了一首什么诗让他在辛丰文坛声名大噪?”
栖真想了半天,卡壳,不好意思道:“陛下有说过,可我想不起来了。”
她为一题为难又不甘心的样子和适才自信满满眼睛晶亮的样子一样,都招人喜欢,风宿恒轻笑一声,道:“换一个吧,麦江东写的被誉为天下最好的骊文《郎舍序》中最出名的是哪一句?”
谁知这次栖真都不挣扎,直接认输:“这个……也想不起来。”
风宿恒觉得好笑:“记什么都那么快那么好,怎么几句诗反到露怯?”
说到这个,栖真只有叹气的份:“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们那里读书也是要学诗啊词啊的,可我就是记不住,奇怪吧。”
风宿恒道:“当年炼魂祭仪上,你不默了两首吗?”
一首嘉和帝的,一首洛尘的,还弄出一堂笑话。
“那真是死记硬背一整天才默出来的。”栖真微窘,又想到那次祭仪上风宿恒画画又写诗,挺身护她,虽然她最后还是被嘉和帝关到碧净杀魄池。
一想到杀魄池,便想起小包子在杀魄池遭的罪。
照以前,她必不依不饶向风宿恒讨个说法,但两日相处,不知为何,对这人也不怎么气得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