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是看重麒麟穴的财富,还是真地看中我这个人,她都不拐弯抹角,说明她有头脑、有魄力,抓住机会就行动,绝不让机会溜走。”
风宿恒听完,总结道:“有执行力、有凝聚力、有魄力,你看出她身上三个特质,所以愿意纳她?”
谁知栖真道:“不是为了这三点。”
“那是?”
“这三点只说明聂灵鸢有能力,但真正打动我的,是她愿意大费周章救她夫君的心意。”
栖真道:“人走如灯灭,这世上有多少人能和阎王爷抢人?又有多少人能做到倾尽所有,让爱人复生?聂灵鸢做到了!她对她夫君的赤诚远超常人,这一点才是最最让我感佩的。”
山盟海誓者如牛毛,生死相随者如麟角。
风宿恒微笑:“这样的人可遇不可求,今日遇见,栖真还不收下?”
谁知栖真呵呵笑:“你知道嘛,在我们那儿招人,面试是一个环节,面试完后的背景调查同样重要。现在我对聂灵鸢所有的印象,全部来自她的叙述,我没做过背调,不知道她说的是否属实。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真要用她,我得把人了解清楚才行。”
风宿恒一哂,好似微微无奈,道:“栖真想查什么?聂灵鸢还有什么疑点?”
刚把两只小耳朵装上,栖真抬头道:“宿恒,当初你在大容认识沈兰珍时什么感觉?经历匹配不上能力是吗?所以你对兰珍一直好奇,或者说游疑。那么现在,我对聂灵鸢也是一样的。她给我的感觉……怎么说呢,能力太突出,反而不像商人妇,这样的气质,更像一位驰骋沙场的女将军。”
她见风宿恒盯着那两只长耳朵看,便笑道:“不过这只是我此刻的想法,毕竟我还不知她出身来历,谁说嫁作商人妇就不能具备将才呢,你说对吧?”
最后按上小尾巴,栖真叹了口气:“连我都不知道未来自己人在哪里,要做什么,不能耽误人家啊。聂灵鸢的事先放一放吧,至少等我从驼暮山回来……呃,我是说如果还能回来的话。”
风宿恒视线终于从两只小耳朵上移开,看向她:“不瞒你说,我来这里的第一日已传信回去,让人去查聂灵鸢了。”
栖真惊讶:“啊?”
风宿恒道:“当时我想着因为麒麟穴,她也算和你有交集,我总要查一下这人何方神圣,万一吞你宝藏,我也好有应对之法。”
“原来宿恒又想在前头了。”栖真笑:“你是不是习惯使然,从不打无准备的仗?”
风宿恒道:“与你相关的事,我总要多想一想的。”
“好吧,既然着人去查了,等回音吧。”栖真道:“谢谢你。”
小兔兔终于做好了。
风宿恒看那兔子:“头那么小,身体那么大?”
栖真把小兔兔放在掌心,点了点它的肚子:“这是兔宰相,宰相肚里能撑船。”
一句话把风宿恒逗笑了。
她又快速捏一个新兔兔,两只放在一处,瞧着是一对儿,看来看去,越看越喜欢:“好开心啊!一路能认识万叶飞和聂灵鸢,两个都是极有能力、重情重义、值得相交的朋友,而他们也愿意认可我,忽然觉得我在中土也不是一点根基没有,我也是有朋友的呢。”
风宿恒也觉得两只兔子很般配,调侃道:“得了宝藏不见你多开心,交两个朋友却开心成这样。”
“那不一样。”栖真歪头道:“人又不能靠冷冰冰的财富活着,人得为人和人之间的羁绊而活。小包子说我在这里没羁绊,所以没想在这里好好生活,某种程度而言,他说得没错,虽然他的话好气人,气得我就想抽他。”
风宿恒把两只小兔兔放进蒸笼,具中摆好,又把小笼围着兔子摆上一圈,道:“惟愿栖真,得挚友相伴,系万千羁绊。”
万千羁绊是不是太多了点?栖真正想调笑,便听风宿恒继续低语道:“在中土永不孤单。”
栖真一噎,玩笑话便没宣之于口,她深吸口气,有点泪目,语气落寞道:“有你在,我就不孤单了。”
风宿恒对上她的眼,千言万语皆锁在目光里。
片刻后,才听他缓缓道:“聂灵鸢这事,怎么说呢,世上只有一瓶回生露,用了就没了。人死复生是逆天,原本就不可能。该放下时要放下。执着太过,伤人伤己,不如放过。”
栖真不知为何话到此处,可她反驳道:“每个人生下来就是个体,一个个体爱另一个个体到发狂这件事,难道不逆天?如果能够轻易放下,那就是生前爱得不够;若爱得无尽,再逆天的事,也是要做一做的。”
风宿恒看了她片刻,最终垂眼,一声叹息。
可他必须再劝劝她。
风宿恒道:“你知道的,辛丰信奉神灵转世之说,可有一点我上次车上忘了讲。我们不仅信奉人死转世,还相信前世的亲人需尽快放下对逝者的执念,因为这种执念会成为逝者转生路上的绊脚石,让他不得往生。你想啊,若无执念牵绊,人一走,地府名字一勾,便随缘投胎去,若被绊住才是痛苦。所以聂灵鸢救夫一事,也叫她最终得了这回生露。若没得,照辛丰人的观念,她夫君只怕要在地府不得安生。”
“在辛丰人眼里,她这么做是大逆不道了?”栖真真心没想到这茬,道:“好吧,一个国家一套观念,我尊重。”
风宿恒郑重道:“就是如此,该放下时要放下,活着的人道声再见,转身把自己的人生过好,就是对逝者最好的祭奠。”
灶上砂锅嘶嘶作响,他将包好的几屉小笼拿去蒸,又去灶口添了把柴火,给粥里加盐,盛了两碗来:“烫,冷一下。”
“等小笼好了一起吃。”
许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