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花。小红说买房买车,小兰说造桥修路,两人争得面红耳赤。小明问,你们中五百万了吗?”栖真对窗外凄惨一笑:“你是小红,我是小兰。彩票都没买,争了一路。”
“妈妈。”小包子叫一声,一时词穷,忽然觉得适才就该让爹爹留下来。有爹爹在,一定能将妈妈劝好。哪像他,笨嘴拙舌。
栖真回头,道:“事情最怕悬而未决,如今有了结论反而好。与其花精力在选择走哪条路上,不如花在怎么走好路上。我没事的,我接受,虽然是被动接受,但只要想到命运如此,纠结无用,后面的日子,就好好过吧。”
小包子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他对回去一事并无执念,但当这扇门真地关闭,他也不是不惆怅。这种失落的感觉,整个中土,只怕只有他们母子才懂。
面对搜肠刮肚想要安慰她的儿子,栖真也振作起来,轻快的语气道:“既然结果已出,我们也不会在山上久待,宿恒要回辛丰了。你和楚盟心有目标便好好修炼,等他能讲话了就下山,我们再聚。”
小包子不舍道:“妈妈,我知道的,爹爹一早说过他要回辛丰,那你去哪里呢?回大容皇宫等我吗?”
回大容皇宫?
也是,那是她在中土唯一熟悉的地方。
“山上能寄信吗?”栖真问。
“可以的。小乖叔叔每个月会下山,我每个月给你写信,让他带给北寒城的候望官,就入了辛丰的邮路,哪里都能寄到。妈妈你也要给我回信啊。”
“好。”栖真看向窗外:“楚盟在外面站了许久,是不是在等你?”
慕仙台上结果一出,关系到她,也关系到小包子,想来两个小的也有很多要交流。小包子探头一看,道:“妈妈,那你好好的,我去了啊。”
房里终于只剩栖真一个了,她往床上一躺,胳膊遮住眼。
也算取经般远道而来,若知仙圣没能力送他们回去便罢,偏偏这世上真地存在穿越法,只是她来晚而已。
这结果,似乎更难让人心平。
有路可走她不走,是主动选择;无路可走她想走,是被动接受。她拼命想要掌握命运的主动,但兜兜转转,结果又站在被动的原点。
毕竟只有回去现代,她才可名正言顺告诉自己,死了这条心。
平行线永无交点,她和风宿恒从此天人永隔。
时空的差异能阻隔妄念,触手不及的现实让人心平,但留在中土,他们只有地域上的距离。
而这点距离,根本无法阻止她的渴慕和思念。
栖真埋首枕褥,闷声痛哭。
人生还长。
太长了!
…………
慕璃将酒坛放到桌上:“你要的寒潭清。后劲足,少喝点。”
风宿恒覆手在黑色瓷坛上,道了声谢。
“瞧你满腹心事,不知道的还以为今日受打击的是你。”慕璃摇头,在主屋炕上坐下,传音术道:“当年你在驼暮山修行,虽因圣旨阻挠,待的时间不长,但算起来,我们仍有同门之谊。今次见你传信,小乖他们都很惊喜。听说昨日他们还在打你趣,辛丰大皇子究竟何时娶的亲?儿子又是哪里冒出来的?”
风宿恒苦笑:“确实没娶亲,否则不会不给大家报喜。儿子到是亲生的。”
“便是我们想不明白处。辛丰疆域硬生生扩大一倍,谁不知是你当年拒婚闹出的鬼,谁料一回头私生子都有了,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慕璃虽是玩笑口吻,到底带着几分淡薄的奚落,大邸因为往日敬佩终是折在现实前,眼看坚守自己的谪仙堕入凡尘,生个儿子还不姓风,怎不让人唏嘘。
风宿恒怎听不出对方之意,只是一笑了之。
这事没有解释的余地,他认了这个儿子,随之而来的误会和偏见就不会放在心上。
许是慕璃自知话说得有些重,缓下语气道:“放心,会帮你照顾好儿子。你要他往后每三日上一次慕仙台探看世情,我已安排下去,小乖和盛林会陪他同去。你教不会他疗愈术,没关系,罡臻大法和疗愈术他能在这里学。你要山上的女娃娃多和他接触,盛林的女儿盛殷比他小一岁,两个月来视之为友。所以你走后不用挂心,凡心在驼暮山待上三年,胜得人间十载。”
风宿恒抱拳:“劳烦诸位,风某先谢过了。”
“不用言谢,届时喜饼别少驼暮山一份就行。”
“喜饼?”
慕璃道:“到门口都要抱一起,想来感情甚笃。这次下山,必传喜讯了吧?”
风宿恒低头不语,拇指拨弄酒封,片刻才道:“仙圣已逝?嗯?”
慕璃呵了一声:“慕仙台承天地灵气,得师尊异能所化,你要相信,这便是她心底最真实的念想。”
风宿恒道:“我确实没想到会这样。”
“不管哪世中人,这辈子她终究愿意待在中土。你们郎情妾意,儿子长成,却未及婚嫁,是因为一直顾虑她想回去的念头吗?”慕璃道:“现下好了,不用顾虑了,人生苦短啊。”
风宿恒静坐,倏忽拿起寒潭清,起身道:“确实,人生苦短,万事有终,畅在此谢过了。”
门开时,泪渍已干,泛红的眼眶却不会说谎。风宿恒瞧着门后别开眼的女子,举起酒,相邀道:“跟我去个好地方?”
他带她找到馒头屋群后的一处山洞,沿洞中台阶而下,走了挺长时间,出来竟是一片茂盛的梅林。
红梅黄梅枝头争香,放眼望去不见尽头,地上青草覆盖,耳边溪声潺潺。
栖真看呆了:“冰天雪地处,还有这种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