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是自己责任,便自告奋勇跟成校和阿陶他们出去打猎。董未说要采草药,也跟着去。
原本觉得带她有点拖累,谁知到山林里,跑得最快的却是他们一开始最不看好的人。
“太能跑了……你要能扛起一头熊,和男人有什么差别?”成校对栖真感慨。
栖真火气旺,一把拎起他们打下的山鸡:“也得山里有熊才行!”
董未卸下她肩头山鸡,背上自己肩:“又是土又是血,别弄脏衣裳,我来。”
栖真采了根狗尾巴草跟在后面:“你们什么时候下山?”
董未道:“之前阿絮说要下,这两天又不提了。”
成校回头对董未挤挤眼:“我觉得可不是阿絮不想走。”
“我也不想走。”董未大声道:“山上真的好,不用跟着东躲西藏。”
走在最前面的阿陶难得来一句:“别说了,让人听到以为我们又抱怨。”
栖真问:“谁要抓你们?”
三个男人都回头瞅她,董未有点尴尬、有点讨好地笑:“也不是要抓‘我们’,‘我们’几个还好。”
成校:“走了,走了。”
栖真听出这意思:这群人里真正有危险的,只怕还是那几个九部相。
打了猎回去烧饭,烧了饭又去洗碗,洗了碗又带孩子,栖真心里越不得劲,表面就越忙活,一个人抢着干了三个人的活儿,连絮回都说你歇歇吧。
栖真把孩子放在大石上,脱开襁褓做按摩,把宝宝逗得咯咯笑,一面问:“阿絮,若暂时不走了,在山里找个好些的地方建房子吧。”
柳絮回在木盆里洗着衣裳:“哪是说建就建,就凭我们几号人?”
栖真道:“找人来建。”
柳絮回摇头苦笑。
那表情什么意思栖真明白的。请人施工,人工、材料,多大一笔开销。栖真问:“你们上山前做什么营生?”
柳絮回道:“我和阿月会刺绣,一幅绣品能卖百八十两银子,董未经常去些医馆坐轮值,阿瑶他们做的就多了,苦力、小厮、帮佣……什么活儿都干过,但都干不长,补贴些家用。”
如今栖真对银子有了长足的概念,知道一百两不过是一家饭馆两日的毛利,可刺绣这东西多花时间啊。
“刺绣我一窍不通。”栖真道:“怎没见你们带绣线绣箍什么的?”
柳絮回想你不出生付春贵族吗?你不懂刺绣?面上却道:“路上掉了。”
栖真把小朋友重新包起来:“要什么绣线,下次让阿畅从山下带,能拿秀针的手就别整日洗衣裳。”
柳絮回不当真,略略摇头一笑了事。
栖真却说得来了劲:“很多人白手起家,开始也会借钱。有了本,出来东西,才能赚得多,等赚回来再把本还了便好。别墨守成规羞于启齿,那是在耽误自己时间。”
柳絮回回避道:“道理也不是不懂,只是我们居无定所,认识的人也不多,凡事得靠自己。”
栖真循循善诱:“那我们合作呀?”
柳絮回从洗衣盆里抬额:“合作?”
“对。”栖真有亢奋的神态:“拿刺绣一事说,我有办法让你们一件绣品至少卖到一千两。”
“一千两?”柳絮回停下搓衣的手,为她的大言不惭哂笑:“贡品吗?一千两?”
栖真嘿嘿笑:“哪需要做贡品才值这个价?世上总有有钱人,投其所好,人掏钱还来不及。”
絮回这次真停了手:“我和阿月刺绣过得去,但也没好到值这个价。”
栖真走来走去哄孩子,也不避讳,直接拿现代名词说事:“商品的价值固然与它的质量相关,但更多的是由其被赋予的意义所决定。”
见柳絮回似懂非懂地眨眼,便用下巴指了指一边的筐子:“这棵芹菜,直接问菜农买,一文钱;去菜铺买,三文钱;若举国饥荒,我拿着它叫卖,说不定十两银子都卖得。芹菜还是这芹菜,为何能卖出不同价钱呢?”
柳絮回细想,又陷入迷茫:“该怎么做?”
“阿絮,试一试。”栖真鼓动道:“若这次照我的点子赚着钱,咱们一起凑点,在山上把房子建起来怎么样?”
柳絮回道:“什么点子?”
栖真索性取个小杌子坐到盆前,午后太阳旺,她想让宝宝晒晒,便一手挡着他眼,一手轻拍,将想法说了一遍。
柳絮回犹豫半天,问:“关窍处不是绣出来,而是你说的那几步卖法如何实现。”
栖真道:“不打紧,届时你这边出个人跟阿畅下山,看他怎么弄。”又见絮回面有难色,怕她在担心下山后的安危,建议道:“乔装一下就行。”
什么困难在她嘴里好像都没大事,柳絮回笑出来:“我可没你说的那个什么‘本’来买丝线,这招万一不灵,损银子的可是你。”
“所以不叫‘合作’吗?”栖真道:“我出本,你出力。赚了一起赚,亏了一起亏。”
柳絮回搓了两把衣裳,前前后后地想。
积蓄都她管,如今他们总共只有八十一两五十八钱。为长久计总要多弄点银子。别说用这办法卖一千两,即使最后只卖一百两,对她们而言也是过去的十倍有余。况且她只出力,买丝线的银子都不必出;而赚了栖真也有进项,自己也不算贪她便宜。两厢都过得去,何不一试呢?
当下点头同意:“既要买丝线——阿畅什么时候回来?”
说到这个,栖真哼笑一声:“他大忙人,我哪儿知道,或许今天就回来了。”
柳絮回道:“他忙什么呢?”
栖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