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傻子,个中利弊应该清楚,登岛的情况再引不起他的警觉,活该他一辈子被父母之仇困扰。今天他来,我们有可能还是兄弟,如果不来,那就该哪去哪去。
阿约在树上绝对能抓住猴子,看他上树是一种享受。树枝一绺绺掉落,阿约是想用这些带叶的树枝做睡榻,榕树椰枝都有,顺带给我弄了几个椰子。然而此时我却无心考虑别的,走上山坡阿约都在张望,他心里也在期待张春来的出现,这无形中让我急燥不安。
他该不会真想去支援马家那俩二吧!
他再装傻,明哥也会叫他回来的。
火焰很旺,虽然有烟也不觉得呛,上方只搭盖上一层树枝,即使烟被风吹走,到不了两艘船那里。周围岩石让光露不出去,前后距离不远,张春来应该很容易找到这。
两人默默吃东西的时候,张春来还是来了,让我放下心。从天黑下来算起,不到一个小时,早在天黑下来之前就应该离开那些礁盘,这么长时间他干什么去了!不管他如何开口,我心里都有思路,哪怕是登岛前的想法,他上来就吵架,我也照计划进行,先打你个晕头转向再唠。
半盒罐头放在一边,张春来没心思吃,默默坐在墙角,目光始终盯着我,但看不出他有什么情绪,相反他倒是像个做错事的人,一点精神都没有。这使我有点木然,这个样子不是能装出来的,貌似刚刚有什么打击他了,怎么看都像吃瘪般萎靡。不应该是这样的呀!你不如直接承认自己一些不是再讨话说也行呀!天黑下来有一阵子了,这么长时间他们是不可能在礁盘上停留,必定是早早离开那片水域。
这段时间里一定发生了什么事!
这都是假象。
张春来不算绝对精明,跟明哥差了一截,但也不笨。估计他现在这样是在试水呢!在阿约家的树林里就是这样,亡命天涯之前先问我把消息通知东家会怎么样,看我对接下来的进展持什么态度。不过出了点偏差,俺东北人就这么直,天性使然怨不得谁。我判断他就是在试试我和阿约,对他奉献马家的事业力顶不。
想到东家,往事历历在目,季秋带我在校园里走,让东家看看,首先感觉心中无比温暖。
不过,那也是假象。
如果这时我问他你看我干啥!那不是表明自己心里啥谱都没有吗,轮到他发挥了。
绝对不行。打你我有准备,但是,能不打就不打。
这是不是自相矛盾?
“你是想听我讲故事,还是对眼下境遇发发牢骚,或者数落数落你的不是?”我道。我都被自己的洞察力决策力折服了,一道多选题表明胸有成竹。
很久沒回话,估计是我给他的选择太多了,让他也不知道如何,但那颓废样丝毫没变,对我的话没反应。
没关系,先来一点温馨的友情元素,让你坐稳喽。
当初我去河南投靠你,没把你想的多么能耐,只是同龄人之间没那么多心机诡计,遇事我们商量商量总是好事。得知你有血海深仇,我毫不犹豫决定帮你,我这么说的,也是照这么做的。不为别的,就为如今这年代,你能为父母的大仇做到如此,实也不易。人,最起码的孝道都没有,和你在一起沒啥意思。能帮我一定会帮,说到做到嘛,但你自己也别困在其中,弄成林平之那样成了悲剧人物就不好了。
当然这么说沒多少说服力,但一步步走下来张春来是最清楚不过的。
假王宇敲响我们的房门,那个时候警觉让我几乎立刻离开。然而我沒那么做,寄希望于你足够聪明机智,能想到我不管什么背景,对你下手对你不利没多大意义。然而后面的发展与我的预想出入甚远,你尽力保全我避开麻烦,结果一股脑被人踢出来无家可归,这不愿你,环境使然。
能来到这岛上,还算幸运,人家有用的着咱们的地方。明哥他们也跟来,不能算你赢了,看看马家那俩货,根本就容不进咱们。你一意孤行投靠马恒,这无可厚非,可你是不是忽略了点什么!指望马家能给咱们继续生存的空间,恐怕那都是幻影。
拇指顶住胸口,对张春来道:“我,你忘了我从哪来是吧?”。
紧盯着张春来,见他毫无反应,继续道:“投靠马家不能算错,但咱们所有自身条件都要考虑进去才对。现在我告诉你,我才是真正的大BOOS”。
仍然没有反应,哪怕张春来激动一下也好呀!这么久围绕东陵盗案来龙去脉我一直打马虎眼,核心问题只字不提,你不问算你有深沉,但你不能不考虑到,我很可能举足轻重吗?提醒张春来回忆一下,这么长时间,大家每次在一起的闲谈当中,我时常提起一些话题,为此你也说过,我这么天马行空的唠嗑,经常把大家话茬打乱,跟有病似的。今天我就告诉你,那些我曾无意提起的有关茂陵、黄巾起义、孝陵卫的去向、以及永乐修书的事件等等都有千丝万缕的关联。
吓到你了吧!
头,歪过来了!
我专程去过遵化县,特意跑到马兰域的西北方向,黄花山北昌瑞山西侧一带去找过,虽然没啥收获,但是从我家传下来的故事里推算,我找的地方没错。只是过去了近百年,太爷说从盗案开始,就有人对东陵陵区周围的二十几个村子上动了心思,最可能最容易被利用的首选是当地的匪患,当地在1939年还经历了几次灭绝人性的日本兵屠村,附近军民奋起反抗,其间发生过迁移,原来的村庄毁了重建,建了又被毁,早就消失或者移开很远。当时我还纳闷,这么惨烈的斗争怎么一点也不知道!后来是季秋告诉我,冀察晋地区反扫荡斗争十分悲壮,《烈火金钢》就是以那里的故事为原型写的小说。
我最喜欢的大刀丁尚武曾经生活在这里,这历史老师也没告诉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