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杨厂长正仔细审核材料,李崇文干净利落自我介绍道:“我五七年高中毕业入的伍,五八年临阵提干,转业前是正排级,有一等功奖励一次,二等功奖励两次,愿意服从组织的安置。”
杨厂长点了点头道:“很好,那咱们就按军干转业安置走,你立过军功,这点是光荣的,鉴于你的情况,还有街道出的证明,入厂的条件完全符合标准,街道的评语也相当好,你这种人才正是我们厂现在需要的,小伙子精气神很足,不错,以后继续在自己的岗位上发光发热,周一正式来报道吧。”
“多谢领导夸奖,我周一准时来报到。”
一旁陈主任喝了口茶,起身跟杨厂长握了握手,就带着李崇文往外走。
然后去了趟派出所,等拿了李崇文的户籍资料,两人才回到街道办。
坐在办公室里喝了口茶,陈主任从外进来,将一份牛皮纸袋递给李崇文,里面是他的粮本、副食本、户籍证明,此外还有张轧钢厂的报到证。
“忙活了大半天事算办妥了,看看吧,没白瞎你爸那两瓶汾酒。”
李崇文拿出报到证看了一眼,抬首是红星轧钢厂,下面是委派的内容,最后岗位性质是干部,职务是保卫处保卫科的保卫干事。
“谢谢您嘞,等下次来,我再带瓶虎鞭酒过来给您补补。”
要不是有陈主任带着跑这些地方,让他自己跑的话,没两三天能不能办完还真难说,最后定的是干部岗,以后提拔都比工人好提拔。
就是不知道工资有多少,还是得正式报到后才知道。
陈主任眠了口泡着枸杞的保温杯,笑骂道:“滚蛋,我肾不虚,自己留着娶媳妇以后用吧。”
李崇文拿着一袋子文件出了门,把东西往挎包一塞,往家走去。
走到南锣鼓巷口,左边是国营饭店,右边是供销社。
跑了一早上,先前那点汤水早消化光了,抬腿走向国营饭店。
门口红星标志下,用红字写着“国营饭店,”左面墙上是“自力更生,”右面墙是“艰苦奋斗。”
李崇文进了红漆木门,走到服务台,向戴着白色帽子,身着白色外衣的服务员问道:“师傅,包子、馒头怎么卖?”
“肉包一个一两粮票五分钱,二合面馒头一两粮票两分钱。”
“各拿六个。”
李崇文麻溜的从挎包里点出一斤二两粮票,和四毛二放在柜上。
等了好一会,才从服务员手里接过用油纸袋装着的包子、馒头,里面的二合面馒头有近脸盘子大,肉包也有拳头大小。
李崇文不顾烫嘴,掏出一个肉包就往嘴里塞。
咬了一口,没肉,再咬一大口还是没肉,最后在正中间才吃到一小团肉沫,结果还没回过味来就咽下肚了。
“卧槽!”李崇文不禁骂出了声,这跟后世那些包子店不是一样的套路?
扭头想找服务员理论,瞥见头上有块牌子写着“绝不无故殴打顾客,”瞬间冷静了下来,淦!差点忘记这年头八大员的牛逼了。
“有事吗同志?”
服务员联同其余四五名工作人员盯着他,露出跃跃欲试的神情。
“没事。”李崇文摇了摇头,飞快走出国营饭店。
“看来得找个机会下趟乡,弄点肉回来。”李崇文暗叹。
现在想吃口肉可真不容易,据说每天早上五点起去肉店门口排队的人能排出百米去,就这还不一定能买得到,因为一条街一天只有半扇猪卖。
进了胡同,感觉这老城区更是破败,到处都是烂糟糟的。
等他跋涉进青砖灰瓦,四米来高大院门里,迎面撞上三大妈。
“呦,这不是李医生家的崇文嘛,回来了啊,出去几年没见更俊了诶。”
“三大妈客气了,我还提着东西呢,先回屋了啊。”李崇文没多理会,早上刚领教过老阎家的本事,对跟他们家打交道一点兴趣也没有。
三大妈看到李崇文怀里的油纸袋眼里立马泛出绿光,暗骂道,不过年不过节的,竟然花钱买这么多包子和二合面馒头,这小崽子真不会过日子。
嘴上笑道:“刚出笼的二合面馒头可真香啊,这离二门还有几步路呢,让三大妈搭把手,帮你拎进去吧。”
现在去农村三斤高粱面都能换个小媳妇,李崇文手里的东西得一斤多粮票呢,三大妈怎么能不心动。
说罢,不等李崇文回答,便直接伸手去抢油纸袋。
这忙要是帮了,到时候你好意思不分自己几个?
李崇文心中冷哼一声,要说阎埠贵不要脸的话,这三大妈就是个二皮脸。
脚步交错,利落躲过三大妈这一抓。
不客气道:“不用了,这都是有数的,您啊想吃自个买去。”
说完便一溜烟跨过二门,进了屋。
三大妈脸色难看,有些被人戳破心事的尴尬,叫骂道:“瞎说啥呢!不识好人心,谁稀罕你那点吃的了,还干部呢,诬赖群众,等你爸回来我告你去!”
刚回来的阎解成见到这一幕,赶忙询问道:“妈咋的了,谁惹你发这么大火,是不是傻柱,告诉我,我收拾他去!”
说着,还从地上捡起半块青砖。
三大妈翻了个白眼:“是李崇文,你收拾他?敢吗?你以前挨他揍还少啊,去去,别添乱。”
自家儿子什么性子她还能不知道,软的跟面条似的,说了也白说。
“是他啊,那你还是让爸去吧。”
阎解成讪讪把手里半块青砖丢了,他们兄弟和二大爷家的刘光天、刘光福,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