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桑雪心头一颤,随即呆住了。姨父这是让她去找盘龙山那伙人打听表妹下落,可她一个女孩子家,如何厚着脸皮上门求人?
“姨父,这……不太妥当吧。不如,你去找以前的知府大人帮忙,你跟他很熟的。”骆桑雪一脸的尴尬,伸手想去扶起跪在地上的顾青山却被他推开了。
“我早就去找过他了,他却闭门不见。”顾青山不住地摇头叹息,跪在地上不肯起来,“他就是只缩头乌龟。”
骆桑雪轻叹了一声,再次伸手去搀扶顾青山:“姨父,你快起来说话,咱们从长计议啊。”
顾青山索性匍匐在她脚下,哀嚎道:“你不答应,我如何起来!”
骆桑雪见他满头的白发,身子颤颤巍巍地,实在于心不忍,只好勉强应道:“你快起来吧,我答应你试着去找找吧。”
听闻此言,顾青山郑重地给她磕了个响头,这才在骆桑雪的搀扶下慢悠悠地起身。
既然答应了姨父,骆桑雪只好硬着头皮去找人了。她拿着傅鸿煊给她的那面旗帜,匪兵对她礼敬有加,一路上倒是畅行无阻。及至府衙,她先向人打听黎琛的下落,却被告知他正奉命带兵攻取周边城池。她无奈,只好改而询问傅鸿煊的所在。
匪兵带着她来到府衙东侧的一处庭院,说是让她在这儿等着。她等到太阳西挂也不见傅鸿煊的身影,整个人不禁焦躁起来。
眼见天色暗沉,却连个招呼她的仆婢也没有,她本能地觉得傅鸿煊不会这般对她。
心中惶恐,她借着夜色的掩护,悄悄溜出庭院,小心翼翼地沿来时的道路返回。
忽然,她听到不远处传来一声声男女的嬉笑声。她偷偷地望过去,正好瞧见一名身材魁梧的男子搂着两名衣衫轻浮的女子朝她这边走来。
她立即缩紧身子,躲在灌木丛中隐了身形。
待三人走近了,她又忍不住伸长脖子去探究那男子是不是傅鸿煊。手指掰动树枝发出沙沙之声,那男子忽地大喝一声:“什么人?”
他推开身侧的两名女子,大步朝骆桑雪所在的灌木丛走来。骆桑雪吓得大气不敢喘一下,轻手轻脚地朝另一侧的槐树躲去。
才走了几步,胳膊被人一把抓住,她整个人被提出了灌木丛。慌乱之中,她忙取出怀中旗帜,讨饶道:“自己人!”
那人夺过旗帜,仍抓着她胳膊不放,一脸淫笑地望着她:“我怎么不知道有这么个自己人。”可待看清骆桑雪的容貌,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凝滞了:“是你!”
骆桑雪也在同一时间认出了此人,他正是聂淮。
“你来这儿干什么?”他松开骆桑雪的胳膊,形态有几分局促。
骆桑雪也不想与他有过多联系,立即澄清道:“我来找傅鸿煊。”
“他在西侧。”聂淮思忖了片刻,提议道:“我派人送你过去,你别提在这儿见过我。”他尤记得瞿霄是怎么死的,根本不想沾惹这个女人。
骆桑雪应允,跟随他派遣的人往西侧而去。
走过迂回的游廊,四周空旷而寂寥,繁花绿叶颇多,却不见几个人影。她进入一处清雅的庭院,看上去像是某位小姐居住的。
不待她好好看清庭院的格局,傅鸿煊高亢的声音自身后响起:“雪儿,你来找我了!”
骆桑雪转身回望,就见傅鸿煊张开双臂朝她扑过来,脸上满是欣喜之情。她忙侧转过身,不想与他迎面相拥。
傅鸿煊见她一脸不悦,只好合上双臂,改而握住她的玉手道:“雪儿,我最近真的很多事,没时间来看你,你是不是想我了?”
骆桑雪朝他撇了撇嘴,含羞地望着他道:“我找你有事儿。”
“什么事儿?”傅鸿煊牵着她的手,引她坐于一张翠绿色的圆桌前,“说来听听。”
骆桑雪先不开口,而是环顾了一周这间雅致的闺房,一脸妒意地道:“你带我来这儿,不怕人家姑娘吃醋吗?”
“哪有姑娘?”傅鸿煊顿感冤枉,出声辩解道:“这房间是我特意为你准备的。”说着,他一脸坏笑地望着骆桑雪,眼中尽是自得:“我就知道你会来找我的。”事实上,他没料到骆桑雪会来找他,他正琢磨着怎么把骆桑雪带到这儿来。
“好啊,果然是你!”骆桑雪的醋意倒是消了,心中的怒火陡地升起来,“我表妹失踪,果然是你搞的鬼!”
傅鸿煊大感冤枉,反应倒也平淡,“你表妹失踪了?”他动手给骆桑雪倒了杯茶,不急不缓地道:“说说看,到底怎么回事?”
骆桑雪长叹一声,抿了口茶道:“我昨儿才知晓,表妹和表妹夫已经失踪三天了。表妹夫就是个文弱书生,一向奉公守法;表妹又怀有身孕,行动颇为不便。”
傅鸿煊沉默了一会儿,若有所思地道:“若是行事规规矩矩的,我们也不会随便抓人;倘若城中出了命案,我不可能不知道。所以,你也不必太担心,他们应该不至于没命。”
“可就是找不到他们的人啊。”骆桑雪双手托着下巴,神情颇为埋怨,“你们那些匪兵,时不时地滋扰百姓,谁知道他们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没让人知道。”
傅鸿煊听到那个“匪”字就极其不舒服,眉毛不住地跳动着:“是淮军。”他狠狠地盯了骆桑雪一眼,提醒道:“淮军,以后别叫错了。”
骆桑雪对此满不在乎,继续谈论找人的话题:“不管怎么样,你一定要把人找到啊。”
傅鸿煊耸了耸肩膀,现出为难的神色:“什么信息也没有,你让我怎么找?”
骆桑雪一脸的失落,噘着嘴闷闷不乐。忽然,她灵光一闪,脑中冒出个念头:“我表妹怀孕尚浅,身形依旧苗条。聂淮这般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