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孩子不发烧时,苏半夏才睡着。
江国安这边,月色当空,林子里凌晨的温度很低。
他们在林子里守了好长一段时间,对方的人才有所行动。
江国安带着一帮人,犹如夜色中的鬼魅,来无影去无踪。
此时此刻,他满脑子都是任务,家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暂时还真顾不上。
第二天一早,苏半夏跟笑笑起得比较早,王桂香没打扰,等苏半夏起床时,她才知道昨晚上丫头发烧了。
王桂香道:“孩子发烧了你昨晚上怎么没喊我,一个人熬了一晚上。”
“妈,昨晚上我还进来你们房间摸嘟嘟了,我担心嘟嘟也发烧,你白天太累了,睡得很沉,我就没喊醒你。”
王桂香昨晚上迷迷糊糊听到房间有人,但一双眼睛就是睁不开。
她道:“今晚上我看丫头。”
“没事的,你看好嘟嘟就行了,这几天我可以不用去上班。”
苏半夏吃过午饭,给笑笑喂了感冒药,哄孩子睡着后,这才画图。
笑笑这次感冒三次天才好,她在家里就跟打了鸡血一样,每天哄孩子睡着后,就在一旁画图。
这样的日子大概过了半个月,江国安才回来。
江国安这次出门,前后一个月时间。
回来的时候,身上脏兮兮不说,整个人看着就跟哪个犄角旮旯里逃难来的难民一样。
他身上都臭了,脸上也黑黢黢的,嘟嘟看见江国安的时候,都被吓哭了。
王桂香道:“天神爷,你这是怎么搞的?”
江国安只是嘿嘿傻笑。
苏半夏闻出来了,江国安身上的是干涸的血腥味和汗臭味。
他们在林子里一个月,估计都没洗澡,衣服破破烂烂都包浆了,原来的颜色都看不出来。
不知道的都觉得这形容可能夸张了,但事实就是这样。
苏半夏道:“你是不是还没吃饭?”
江国安道:“没吃。”
他们在林子里几乎是弹尽粮绝。
林子太深,补给又跟不上,他们最后用的是敌人的枪,吃的是林子里的田鼠,还有树洞里的虫子。
这些能补充体内流失的蛋白质。
苏半夏道:“你赶紧去卫生间洗洗,我去给你煮面。”
苏半夏看着都心疼,走的时候好好一个人,回来后就变成了旷工。
江国安进去卫生间,用肥皂全身上下洗了两遍,牙都刷了好几遍,他自己朝着手心哈口气,闻不见臭味才出
来。
他身上的衣服被敌人的刀割破了几条口子,这肯定是穿不了了,到时候洗干净,缝补好回家的时候带回去,让自己父亲干活的时候穿。
江国安给衣服上打了香皂泡进盆子里,换上干净衣服从卫生间出来。
苏半夏给他煮了面,里面放了肉臊子和菠菜,上面还放了葱花。
江国安已经有一个月没吃面了,面条入口,他都顾不上嚼的,一碗面狼吞虎咽三口就吃完了。
两碗面下肚,苏半夏看他都没吃饱,说道:“你这一个月在外面吃饭肯定不按时,回来后要稍微调理一下,不能吃撑了,吃知道不?”
江国安道:“知道了。”
他吃完后,自己刷完碗筷,进去卫生间将泡好的衣服洗干净晾在阳台上。
他忙完伸手去抱孩子,嘟嘟看到他胡子拉碴的样子,好半天都没反应过来,哇的一声哭得稀里哗啦。
王桂香都被逗笑了。
“你赶紧去把胡子刮一下,头发都长了很多,看着一点都不精神。”
江国安摸了摸自己下巴,笑哈哈从王桂香怀里接过嘟嘟,他故意用下巴在嘟嘟脸上蹭了下,嘟嘟瘪嘴哭得撕心裂肺,小脑袋往后仰着想要躲开江国安
的下巴,肉嘟嘟的小手抵在他的下巴上,死活不让江国安碰。
王桂香看他都当爸爸了,还跟孩子一样故意欺负孩子,气得在他胳膊上一巴掌。
“多大个人了,怎么跟孩子一样?
赶紧刮胡子去,就知道欺负你儿子,这要是你丫头,你手都要洗的干干净净才肯抱她。”
江国安笑笑,这才将嘟嘟还给自己妈。
苏半夏抱着笑笑在一旁笑。
江国安自己刮了胡子,他这头发得让苏半夏剪。
他刮完胡子出来,苏半夏将笑笑哄睡着,给江国安剪了寸头,这下子他整个人看着精神很多。
江国安下午抱着笑笑睡了一下午,这一下午,是他这段时间睡得最踏实的时间。
陈锋回来后,直接回县城家里了。
这次出门一个多月没见媳妇和孩子,他想他们都快想疯了。
一回来沈秀秀陪孩子睡着了,压根不知道陈锋回来了。
等她知道的时候,陈锋都把自己收拾麻利了。
好几次夜里,沈秀秀做梦梦到陈锋遇到危险,在林子里浑身是血,迷路了怎么都出不来。
沈秀秀看到陈锋回来,顿时红了眼眶。
陈锋是她的天,她不想陈锋出事。
他出
门一个月,沈秀秀感觉就跟过了一年一样。
沈秀秀睡得迷迷糊糊,陈锋走到床边时,她直接扑进他怀里,紧紧抱着他。
沈秀秀哽咽道:“你可算是回来,让我看看,你有没有受伤?”
“没有,放心吧。
你是不是想我了?我也想你了,想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