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路程又颠簸,真是怕把你金贵的身子颠散架喽。还得亲房好友们小心伺候着,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家高攀了哪门亲戚”。
冷妙妙的脸色气得煞白,急得直跺脚,指着弟弟大声嚷着:“你少没良心,我不是为你送钱来嘛,前段时间妈说你想在上海买套大点的房子,我和爸知道你钱不够,我巴巴地赶着给你送来,你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听到她这话,冷子健愈发地没好口气,指着姐姐的鼻子骂道:“你少来沾边,我不识好人心,没谁让你赶着送钱来,我也不稀罕你们的钱。你摸摸自己的良心,你心里可有母亲,有爷爷,有这个生你养你的家?你的良心怕是被狗吃了吧”!
“够了,你爷爷尸骨未寒,你们也不怕让人笑话”。冷云云按压住自己的胸口,大声吆喝道。
“拿着你的钱赶紧走,多看你一眼都觉得多余”。冷子健白了姐姐一眼说道。
“你以为我愿意来呢,你就是用八台大轿接我我都不来”,说完气汹汹地走出去了。
留下冷云云独自伤感,她叹息从前乖巧听话的女儿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张扬跋扈,她感叹钱真的能使人变坏。
日子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一轮明月高高挂在树梢上,今天是八月十五中秋节。落梅带着女儿来陪孤苦伶仃的母亲过节,母女俩坐在院子里说着体己的话,石桌上摆着一盘月饼和各式水果。
荷花对女儿说:“你们总是这样长期两地分居,不好,你真的应该带着思佳一起去辰浩那的”。
落梅温柔地看着母亲,轻轻地说:“过完年我就去,庆松的意思是让你也一起去,好有个照应”。
“我就不去了,人生地不熟的,天天关在房子里,非蒙坏了不可”。
落梅呵呵一笑,在一旁拿着月饼给月亮仙子吃的思佳,听见母亲笑,也跟着眯着眼睛笑了起来,一时之间,婆孙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笑得好不热闹。
一阵敲门声打破了这美好的团圆日。
院子里篱笆墙的木门被敲响,荷花呢喃着说:“会是谁这么晚了还过来呢”?便急急地去开了院门。
来人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大约二十七八岁左右,带着一副金丝眼镜,样子斯文有礼,像是个读书人。
他礼貌地开口问道:“请问这里是冷大发的家吗”?
得到肯定后,他便开口道了谢,说声:“请稍等”便转身向村口走去。
没一会儿功夫,他扶着个满头白发,气质绝佳,同样戴着眼镜的老者过来。
小伙子开口说道:“您好,这位是我的祖母,她叫冷二珠,是冷大发先生的妹妹,请问,冷大发先生在家吗?可否方便一见”?
老者紧紧盯着荷花,泪眼婆娑地温柔说道:“真像啊,跟你母亲一个样子,你是荷花吧?小时候我还抱过你的”。
荷花赶紧握住姑妈的手,颤抖地喊了声:“姑妈”,便连忙把人引进门入座。
落梅端来了茶水和吃食,荷花做了简短的介绍,便泣不成声地开口说道:“姑妈,你来迟了,父亲走的时候还牵挂着你,如果你早些来就好了,没准能见上一面”。
冷二珠颤颤巍巍地站起身,一把抓住荷花的手,轻声问道:“走了,什么时候的事呢”?
“两个月前”。
双手捧着哥哥的遗像,眼泪溃不成军。她喃喃地说道:“得到家里确切的地址,我便马不停蹄地赶了来,本想高高兴兴地给哥哥惊喜,痛痛快快地陪亲人过个团圆节,没曾想到,还是来晚了一步。俗话说千里搭凉棚,没有不散的宴席,但你我兄妹的缘分竟是如此的浅,人生短短几十年,你我兄妹才做了十几载,这是哥哥在责备我的不辞而别吗?是对我的惩罚对不对?浮萍尚有重逢日,人岂全无见面时,没曾想,我竟不如浮萍,哥哥,你可知道我一直抱着这个念想苦苦挨到现在哇,你怎么狠心就丢下妹子先去了呢”?
荷花见她伤心,也不知不觉地跟着掉了好一通眼泪,伤口结了痂,但疤痕仍在。
落梅抱着思佳也前来安慰道:“姑奶奶,斯人已逝,生者已矣,好在爷爷走的时候没有受什么苦,他也是对您牵肠挂肚,如今他知道您还健在,日子也过得不错,他在天之灵也有安慰。如若您伤心过度,哭坏了身子,爷爷知道了岂不伤心难过,您让他如何放心地去天堂呢”?
听她这么说,二珠果真受了些安慰,一把揽过她和思佳,嘴里连连说道“好孩子”。
原来当年冷二珠跟着一个国民党的军官,跟着部队一起去了台湾。之后又得了一场重病,烧伤了脑袋,丢失了一部分记忆。直到台湾和大陆互相通讯,允许台湾同胞前来探亲后,几次没有找到自己的家门。到后来有了互通,儿子孙子也帮忙寻找消息和资料,终于在福建厦门一老乡处问到这个消息。
“荷花,你说巧不巧,那个小女孩就是咱冷家沟人,多亏了她。真是无巧不成书,明峰,回去后你好好替我谢谢她”。
叫明峰的年轻人微微一笑,点头轻声说道:“这个是自然的,全凭祖母吩咐”。
几个人又说了好一阵话,荷花便开口让客人留宿自己的寒舍,落梅起身去收拾新的床铺,二珠说道:“只给明峰一个床铺即可,我与你母亲一道住,好好说会儿话”。
皎洁的月光透过玻璃,洒在纱幔上,院子里的桂花树静静地躺在月光浴里,散发着自己独特的沁人心肺的香气。
二珠问了自己走后家里的一些情况,荷花告诉她父亲的腿在修渠建坝时炸伤了,自己和三黑的婚姻生活,日子过得清贫,倒也平和。如今庆松对家具厂一事势在必得,想要自己出来开家小厂,落梅夫妻也平安顺遂,日子有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