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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君(3 / 3)

时没说一句话,眼睁睁地看着她们将母亲带走。

他很愧疚:母亲蒙难,他却生出一股庆幸,终于能短暂地逃离这无止境的折磨。

最终,他还是拒绝了:“我,我听姑姑的话。”

群臣露出失望的表情,亦有恨铁不成钢者,发觉新帝竟是如此的荏弱畏怯,半点不敢反驳玄女陛下。

赵姮露出满意的神色:“诸卿听到了?本宫的意见就是——我不同意。”

退朝后,两人向着御书房走去。

如无课程,赵姮批阅章奏的时候,赵祐会在一屏之隔的侧间习书练字,两厢寂静,但别有一份安心和自在。

父皇在世的时候,偶尔会牵小皇子的手;姑姑却是从没牵过的,只与他并排走过长长的道路。

赵祐期期艾艾:“姑姑,我做的,是对的吗?”

对着态度分明的赵姮,他这是明知故问,可是难以抑制的歉意侵蚀着他的心,让他反复追寻着肯定。

“阿尨做的是对的。”赵姮毫不犹豫地告诉他,“不是所有的好东西,都适合抓到手里的。心性不足的人掌握了权势,就像手无缚鸡之力的孩童怀抱着巨斧。不仅无法砍伤别人,还会害了自己恶性命。”

她说:“你让宁嫔当了太后,才是害了她呢。”

赵祐胡乱地点着头,只是这一日的尾声,他在放课后的间隙,偷偷去了宁太妃的宫殿。

许嬷嬷劝他:“玄女陛下知道,会不高兴的。”

“我……”赵祐踌躇,“我只远远地看一眼,知道母亲过得好就行了。”

许嬷嬷思忖一二,母子亲缘根植于小陛下的心内,真叫他对生母不闻不问、断绝往来,所有情绪只会郁结于心内,压垮了这个孩子。

只是不知宁太妃是否也有感应,几乎是他们到了附近,宁太妃就惊声道:“阿尨?是不是阿尨来了?我感觉我的孩子就在附近。”

赵祐没藏住自己,踩到树枝,被敏感的宁太妃听到了。

她将他迎进门,说她只是被禁足,又没说不许别人出入;又眼泪涟涟地摸着他的脸,给他吃点心,说想再多看看他,不然时日久了,都不知他长成什么模样了。

最关键的是,她不再满腹怨气地朝赵祐发泄,反而说她现在的生活很好,宫人照顾得十分妥帖,虽不能出去,但宫殿也有赏景之处,侍候的人也以各种方式取悦她,陪着她打发时间。

“除了阿尨一直不来见我,便没什么烦心事了。”她温柔道。

赵祐刚露出愧疚神色,宁太妃又开导他:“阿尨毕竟做了皇帝,定有很多事要忙,抽不出空也在情理之中。”

她这样通情达理,赵祐更觉得拒绝为她请封的自己是个罪人。然而他说不出口,心里想着母亲既然想通,再说出来反而惹人不快,私心决定以后多来看看,弥补自己的亏欠。

许嬷嬷暗道不妙:这恐怕正是宁太妃的目的啊!

以她对宁太妃的认知,这个女人闭门思过,痛改前非的可能性极其之低;更像是在这些时日,反省了自己的失误,心知强来只会把小陛下越推越远,打算走怀柔政策了。

偏偏小陛下就是吃这一套!

许嬷嬷心中焦急:她只是一介奴婢,宁嫔不露端倪,她总不能贸然说出自己的猜测,那是在挑拨陛下的母子亲情!

然而也没法与玄女陛下告状,小陛下已悄悄叮嘱自己别说出来,自己再张口就是背主!

况且玄女陛下的态度若即若离,真要她知道,她是会拆开小陛下与宁太妃,还是连小陛下一起厌弃了,还真说不准。

在许嬷嬷的煎熬中,赵姮到底还是知道了。

“孩子濡慕母亲,是他的天性。”

赵姮语调不辨喜恶,许嬷嬷听了心头打鼓,赵祐初还以为这是姑姑并不介意的意思。

“你去那里,都做了些什么?”赵姮问。

赵祐兴致勃勃道:“喝花茶,吃点心,母妃还为我缝了里衣,问我荷包想要什么花色,又说自己住得有些寂寞,想养只小动物,叫我参详着养什么比较安静好打理,还说养了以后我可以常常去看它,和它一起玩……”

赵姮耐心地听完,嘴角的弧度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那很好啊。”

下一句,她说:“以后你便直接在上课的地方习字吧,不必总巴巴地跑到这里来。那边离宁嫔的宫殿近些,能节约不少脚程,也免得你来回颠簸。”

“姑姑……”赵祐尚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

“去吧,”赵姮收回落在他身上的全部视线,“不是说待会儿还有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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