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3
父母从香港回来后,在学院就成了名人,时常有人来家里看,那台21寸平面直角电视机,是港版的进口货。很是羡慕。还有人想花钱买下来。但爸爸不同意。自己哥哥给自己的礼物。只能随便卖出去。
又过了一年卢维的大妈退休了,像卢维大伯这种低阶的台湾公务员,也被放开了可以去大陆探亲。大伯本想。自己再过一年退休了再回去。上次去香港。花了不少钱。但是自己的弟弟。得了胃癌还是晚期。虽然康复的不错。但他也担心。最后定下来。提前回去。日子定在了八月份。正好台湾国小小学放假的日子。
那时全民在迎接亚运会的召开。街道上商店里播放着亚洲雄风的歌曲。大伯要回来探亲,不光要回太原,还要回老家。去给爷爷奶奶上坟。卢维爸爸。这几年一直在为了老家的房子打官司。有空就会去爷爷奶奶的坟上去看一看。是时候该修一修了。
修坟的工人好找,自己的外甥就是在老家包工程的。修坟的钱大哥已经给了。墓碑石也定了,碑文自己也想好了,自己写了几次都不满意。算了,还是花钱让书法家来写。
书法家也好找,就是四儿的车间同事杨建。从小就爱书法。写的一手好的楷书。常常给饭店提写匾额。就住在同一栋楼的不同单元里。
卢维听说过这个人,虽然是车间同事,但他在车间待的时间不长,就到调到了书法协会去。卢维爸爸也是托人才找到了这个关系。也不知道是润笔给的不到位,还是家里的毛笔,他不顺手。也可能题写墓碑杯有些晦气。杨建到家没有5分钟就写完了。父母亲在旁边连口称赞道好字。送走后。一脸的嫌弃。
“这字写的还不如我,我写的。”说的自己又铺开了纸。重新又写了一遍。还是不满意。正值是过小年,卢维爸爸去购年货,商场前有个写对联的摊子。一位须发皆白的老先生。再给大家写对联。龙飞凤舞,一气呵成。
“老先生好字好功底。”卢维爸爸说。
“夸奖喽。”老先生谦虚的说。
“老先生,能帮我写个碑文吗。”卢维爸爸问道。
“可以。”
“您一副字多少钱呢。”
“字儿多吗。”
“不多。”
“那就按对联来算吧,一副对联5块钱。”
卢维爸爸从口袋里掏出来了一张纸。取出了钢笔,写下了墓志铭。
“看你年纪不大,父母亲都不在了。”老先生看的,卢宝璋递过来的纸条。心里多了一些怜悯。
不到一分钟。碑文就写好了。是用金粉写的。刚劲有力。
卢宝璋做手术后,胃就切了2/3,剩下了1/3。做过几次化疗。恢复的还不错。只是吃饭时。吃上三口就得吐上一口。不过精神很好。还爱上了打篮球。每天早早的就起来打篮球,锻炼身体。时间长了就有固定的几个球友。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为什么命运这么不公。他的日子才刚刚好起来。而且还联系上了台湾的大哥。他有些不甘心。一定要多活几年。
他一得病。科室的同事也很同情。也就算他退居二线。不再分什么重活给他。让他好好养病。
台湾大哥回乡的日子定了,日子一天天的临近。卢宝璋也焦虑起来,自己得好好盘算一下。又拿出来个小笔记本,写了起来,
要新做几床被褥。他们爱洗澡。几乎天天洗澡。得买一个大的浴缸。自己家的厕所也得改造一下,得换成马桶。厕所也就一平方米多一点。马桶放上就占满了空间。
厨房有一条狭窄的地方,以前放着一个桌子。正好把桌子取出来,买上一个大的浴缸。放到这里。卢宝璋用卷尺量了量,盘算着,把自己的想法和儿子们说起,没有一个人同意。自己还生了一肚子气。家里太小了。放上浴缸,厨房就显得更小了。而且厨房的窗,还得买一个窗帘,何况就是把浴缸放到了那个位置,下水也没办法接。厨房的水槽,下水是用铸铁管做的。洗完澡的一盆一盆的水从浴缸的走水孔用盆接出来。
学院也有澡堂。澡堂也有单间。不行就让大伯去澡堂洗。卢维爸爸。并没有听进去儿子们的建议,还是定下了那个浴缸,浴缸很沉。厂家派了三个工人,连带送货的司机。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浴缸从1楼车上,安放到了厨房里。
安放好当天,卢维爸爸就。第1次在家自己的浴缸里洗澡。浴缸很大。1米7的人躺到里面也绰绰有余。麻烦就是开水。烧开水得用两口大锅。不停的烧。测试了一下,光倒满半拉浴缸。就得烧七八锅水。烧水就得烧上办一个小时。好不容易烧开了。倒到浴缸里。浴缸一会儿就凉了。除了烧水和排水不方便。卢维爸爸还是很满意。毕竟是第1次在家里泡了一次澡。
大哥第1次回大陆探亲,要准备些什么礼物呢。汾酒是必备的。其他的等走的时候再问一问。回来肯定是住在家里。不会去住宾馆住。好一点的酒店都离家太远。学校的外宾楼虽然有空房间。但那也需要花钱。家得收拾收拾。家里新旧家具都堆得满满的。大哥和大嫂就住在西屋,西屋老大刚结婚不久,家具都是新打的。只要铺两床新的被褥就可以。大儿媳失业在家,可以先回娘家住,大儿子要上班。没办法去丈母娘家。丈母娘家离工作单位太远了。有五六十公里。孙子和我们住东屋。小屋他们兄弟三人就住一起。
卢宝璋想着看到自己房子里那个做了一半的沙发。沙发是用木头钉的。座位和靠背的弹簧都安上了。用麻袋包裹着。上面铺着沙发毛巾。 毛巾有些小小的孔洞。家里正好有从老家带来的一块门板,安上合页在下面这俩小凳,就是一张床。说做就做。刚干了一会儿就满头大汗。坐在那里喘气。
“爸,你这是做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