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武又从桌底下找出一瓶,已经用过至半的墨水放在桌上道:“可这一盆清洁无瑕的水,只需要不到它体积1%的墨水,又会将其彻底染黑。
“那么白同学,如果现在你是那1%的墨水,你是心甘情愿和这些清水一样,被人饮用、洗手、洗脚,去用作更加肮脏龌龊的东西。
“还是变成墨水,依靠着自己的影响力,站在更高的地方,变成了洁白纸上艺术的诗句,传播文明的字体,众人称赞敬仰、口口流传的名言呢?”
看着地上那一大盆水,和桌上那半瓶墨水,白清歌沉默了。
别说聪明人了,傻子都知道该选哪半瓶墨水。
就算这个世界领先了前世1000年,可归根结底,却又什么都没有变。
龌龊与肮脏,无序与混乱,一直都在不断的延续着下去。
穷人越穷,富人越富,所以没有哪个富人会想去提携穷人。
当穷人能够登上富人的阶梯,又有谁会退下来呢?
没有人想甘于平庸,甘于苦难,甘于被人唾弃,甘于成为富人更富的工具。
所谓的乌托邦,不过也只是一篇桃花源记罢了。
世界从来都是如此,没有人可以改变。
从来如此便是对的吗?
就算祂不对吧,那你又能怎么样?
就算真有那么一两个聪明人想要反抗,也会被更多更聪明的人吃得连骨头渣都不剩,他们本该也能成为更聪明的一份子,但他们没有,所以他们是愚蠢的人。
要说什么是这世界上无穷无尽、灭而复返、永远都不会消失的东西,那一定是欲望。
看到沉思的白清歌,廖武脸上的苦笑更加明显,“看来你明白了,这里也不是没有明事理的人,但他们都被大众所裹挟,当大家都习以为常了,便会认为这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
白清歌想到了自己的同桌,面对冷暴力,不言不语,甚至面对自己尤为明显的欺凌,也是顺从得不像样。
从一开始的抗拒,到现在的接受,甚至还主动找自己聊天,同桌不也正在被自己一点点改变吗?
而自己呢,从一开始的厌恶,到现在对每天的日常任务,已经是信手拈来了,只想着只要过后补偿了就好。
“习惯,还真是可怕啊。”白清歌喃喃自语道。
“是的,所以白同学,无论什么时候,你都要坚定自己最初的理想,这样才能保持本心,不被大流裹挟着顺流而下。”
自己的理想是什么,好好的活着,走遍大千世界。
决定了,这次寒假就出国去旅游。
除了日常任务,系统又久违的主动出声道:[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没心没肺。]
‘不然呢,是悲天悯人,还是直接让我散尽家财去帮助那些穷困的人?
‘可拉倒吧,我家有钱,那不是我爸打下来的吗,那也不是天上掉馅饼,直接掉他嘴里的啊。
‘要有负罪感的不应该是那些以欺骗,画饼,对社会毫无贡献,去大捞特捞的渣子们吗?
‘世界本来就不公平,从出生那一刻就开始了,有人健康,有人残缺,有人富足,有人贫穷……
‘牲畜被人吃,花鸟被人观赏,猫狗被人宠爱,而人,不也是在人吃人吗,躺在床上那十几年,我可没少看这类黑深残的小说。’
[我喜欢你这样,也希望你能一直这样。]
‘给我滚蛋吧,谁希望被你喜欢,你希望我这样的话,那我偏不这样,等我回去就创办几所包吃包住免学费的学校,只让那些穷苦孩子,上进的人进来读,也不出国旅游了,我要躺在家里一整个寒假。’
系统似乎也被白清歌这操作整无语了,没了回应。
‘呵,你不会真信了吧,我不仅要建学校,我还想去哪里玩就去哪里玩,决定了,寒假就去樱花国玩,以前躺在床上的时候,就老想着去那旅游一次了,也不知道这个世界的樱花国有没有秋叶原这个圣地……’
白清歌叛逆的怼了回去,而系统的无言沉默,也让她心情舒畅。
这狗系统就是不说不行。
“廖班,我明白了,那在你那天得知了消息之后呢?”
廖武被白清歌的问题,问得呆滞了一下,但凡是个有血有肉的人,也会久久走不出刚才的教导。
更何况对方现正值轻狂年少的阶段,也是个富有正义同情心的人,再加上不凡的出身,没有说出一番远大的抱负,倒给他整不会了。
“廖班?”白清歌出声提醒他的走神。
“哦,对对,那天我得知了消息,便立刻赶去了宿舍,虽说这种事情已是司空见惯,但在学校生了一个孩子也算是件大事。”
廖武缓过神来继续道,看的那张又重新恢复平静的脸庞,廖武才明白,果然那位大人的孩子,没一个是简单的。
“你大概也猜出来了,当事人正是阚致羽,我去了解之后,才知道那是一个误会。
“那个婴儿是阚致羽的弟弟,她妈妈因为工作的缘故没办法照顾到,所以就让她带到学校宿舍里来了。
“起初跟她同寝的人,还是非常理解的,但时间一长,婴儿又哭又闹,又得换纸尿裤什么的,别说那些才十几岁的学生们了,就是生了好几次孩子的母亲,怕也会嫌弃、厌烦。
“之后就不知道从谁的嘴里面,传出来的流言蜚语,说那个婴儿是阚致羽在外面乱搞生下来的。
“在学校上学的学生们,不比那些在外面流浪没个正事的混子人,对于这种事也是相当唾弃的,所以说了些没过脑子难听的话。
“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