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黎朝的地盘需要分兵驻守,哪怕他召集举国十万大军进犯大明,其实并没有太大的胜算。
在安南境内还能依靠地利跟明军周旋,若是进入广西的腹地,自己又能依仗什么呢?
虽然黎思诚最终退缩了,但黎朝的主战派仍是磨刀霍霍,不仅频繁骚扰大明边境,最近更是屡次假冒海盗洗劫采珠船。
灯火璀璨,整个东暖阁亮如白昼。
朱祐樘听着外面庭院噼里啪啦的雨声,此刻眼神中闪现一抹浓浓的杀意。
由于此前怀疑是安南假冒海盗洗劫采珠船,故而当时着令地方锦衣卫和镇守太监着重调查安南近些年的所作所为。
原以为安南方面最可恶的是这帮人洗劫了自己的采珠船,只是不查不知道,一查当真是吓了一跳。
在两年前,龙州土司抓获一伙越界洗劫村庄的黎朝人交给龙州州衙,结果黎朝太子黎鏳亲自带人前来围城,龙州知州选择息事宁人将那伙人给放了。
若仅仅只是一起则罢,偏偏黎朝军队围城的事情竟然有多起,而黎朝的军队掠劫大明村庄的事件时有发生,至于黎朝军队跟边民的冲突不下百起。
结果呢?这些事情全都给当地官府给压了下来,亦或者递送上来的折子并没有得到朝廷的重视。
朱祐樘发现自己对黎朝的侵略行为还是低估了,且不说昔日种种的恩怨,而今黎朝的行为便已经不可饶恕。
自己的珠子则罢,但犯自己大明领土,屠自己大明的百姓,那么只能是要用他们的人头来祭奠了。
朱祐樘捻袖泼笔挥墨,便决定给两广总督王越修书一封,内容仅仅只有短短的两个字:备战。
外面的雨势渐渐变小,只是这并不像是雨过天晴,而是要在沉默中用时间酿造一场史无前例的狂风骤雨落向安南的土地。
一阵铃声轻响,身穿紫红色长裙的佳人款款而来。
藩金铃的五官精致,画的两道眉毛修长而动人,那双漂亮的眼睛宛如秋水般,浑身多了一种妩媚。
她端着一碗鸡子汤过来,看着灯下正在认真处理政务的朱祐樘,眼睛中不由得流露出温和的爱意,但心里亦是不由得发出一声叹息。
虽然作为一个负责皇帝起居的宫女到如今的莲美人,可以说是迈出一大步,更何况她现在还是当今圣上最宠爱的两个女人之一。
只是人难免是贪心,倒不是她要追求更高的地位,而是眼看着三百佳丽明日入宫,她以后跟皇帝相处的时间无疑会少上一大截。
“今晚的汤谁熬的,此次火候是刚刚好,还挺好喝的!”朱祐樘这才发现时候不早,便喝着刚刚送过来的浓汤并称赞道。
藩金铃还没有说话,旁边的宫女便鼓足勇气道:“这是莲美人记下所有的步骤,盯着刘一刀的徒弟照着做,还在旁边盯的火呢!”
“莲美人,这种事情以后交给他们做便好!”朱祐樘又勺了一口汤放进嘴里,很喜欢这种汤的味道道。
“臣妾怕是没有这种机会了!明日那三百个小妖精进宫,还不知能不能再来乾清宫了!”藩金铃小心观察着朱祐樘的反应,故意装着可怜地道。
“所以你今晚得好好表现,朕喜欢的是小妖精,而不是醋罐子!”朱祐樘吃着一颗香甜的鸡子,便淡淡地鼓励道。
藩金铃舔了舔自己性感的下唇,这终究是自己的强项。
今天的大雨过后,乌云已经慢慢散了开来,夜空中出现一轮洁白的圆月。
整座都城此次已经安静下来,仿佛沉沉睡去的姑娘般,位于紫禁城中央的乾清宫的灯火明显变得昏暗不少。
一只小猫叫了一声,这里的老鼠已经被它清理完毕,正懒散地趴在一根台柱上。
乾清宫深处,二楼的某个房间金铃夜响。
想到安南这些年的种种越界行为,朱祐樘今晚的心情确实不佳。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治理,大明王朝虽然离盛世尚远,但如今大明盐政得到改善,清丈田亩已经取得实质性进展。
结果呢?一个小小的安南竟然还如此的不安分,抢了自己那一颗南珠王则罢,竟然还意图指染大明的领土。
虽然他们这些年侵占的土地不算多,但我堂堂华夏铁血男儿,又岂能如此窝囊?
即便是寸尺山河,亦要安南血流成河。
藩金铃紧紧地咬着自己的下唇,发现今晚的朱祐樘又像是吃药了,顿时有些受不住,突然意识到将青月拉过来才是明智之举。
朱祐樘今晚没有怜香惜玉,却是默默地咬紧牙关。
虽然他对安南近些年的所作所为十分愤怒,但并没有彻底失去理智,亦是知晓军队后勤的重要性。
因何自己派出的神盾营对建州女真只能点到而止,正是辽盐开中法已经彻底败坏,辽东粮仓已经空了。
若是没有足够的粮食供应,即便大军再如何勇猛,一旦处于弹尽粮绝的境地,那么所有将士都很可能阵亡。
这亦是为何自己对建州女真痛恨,但还是选用了军事才能不显的刘宣,由刘宣来完成夯实辽东粮仓的神圣使命。
即便自己现在想要对安南动兵,那亦得在西南筹备好足够的粮食,这样才有足够的本钱支持自己的大军杀进升龙城。
藩金铃紧紧地咬着自己的下唇,那双漂亮的眼睛噙出泪。
她却是条件反射般举起自己的粉拳,结果最终不敢落向身上男人的胸膛上,却是只能一个人默默忍受。
在这一刻,她的狐狸精技能仿佛通通失效,只有自己受欺负的份,不过是痛……并快乐着。
次日清晨,紫禁城正北的玄武门徐徐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