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是居高临下,所以能够将大家的表情看在眼里,而自己的目光淡淡地瞥了一眼自己的吏部尚书。
“陛下,两广总督王越可担此重任!王越不论是在军中的声望,还是其领军才能,都是目前最佳的人选!”吏部尚书李裕知道朱祐樘在人事上倚重吏部,当即不辜负信任地站出来举荐道。
在听到这个人选后,刑部尚书杜铭等官员知道已经没有什么悬念了。
若抛开王越结交宦官的成见不提,王越的军事才能早已经得到证明,确确实实是此次主帅的最佳人选。
“王越当年作诗怨望朝廷薄恩,今朝廷若许其军权,恐生吕布之忧,还请陛下三思!”兵部右侍郎张海咬了咬牙,当即旗帜鲜明地站出来反对道。
张海出身于德州士族,于成化二年考得进士,初授户部给事中,官至太仆寺卿,因弹劾王越、汪直和万贵妃而受杖贬为云南鹤庆知府。
成化帝过世后,徐溥将张海从云南直接提拔回京,而最近成功运作到兵部右侍郎的位置上。只是王越一旦受到如此重用,对他的处境无疑是不利。
正是如此,他跟王越注定是处于敌对阵营,故而想要阻止王越担任征南军的主帅。
“张侍郎,诗词本就是游戏之作,作诗怨望不过是有人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今王越有统军之才,人又身处于两广之地,如何还要舍近求远,还要进行百般猜忌呢?”户部右侍郎吴裕视王越为偶像,当即便站出来反驳地道。
“吴侍郎,大明人才济济又何须非王越不可?”张海却是故意贬低王越,当即显得十分不屑地反问道。
吴裕发现这个简直就是在这里故意找茬,只是还不等他争辩,旁边的刑部尚书杜铭已经表态道:“张侍郎,朝廷已经为王越平反,你这是在质疑朝廷的审判吗?而今王越屡建奇功,你竟然还要陛下对王越如此猜忌,你又安何居心?”
“下官……知错!”张海意识到自己犯了逻辑的错误,这般泼脏水却是会得罪刑部,便选择认错地道。
户部尚书李裕等人早已经看穿这位兵部右侍郎那点心思,却是不由得轻轻地摇了摇头。
这个人还是秉承着以前的那一套,却是以为只要疯狂泼脏水,那么皇帝便不敢用。只是这个人似乎已经忘记,是谁力排众议复起了王越,又是谁给予了王越最大的支持。
王越能够从西斩到东,又从北斩到南,其实离不开朱祐樘对他的那份信任,亏这位兵部右侍郎还以为能上眼药。
朱祐樘并不喜欢这位没有半点军功便位居兵部右侍郎的张海,只是这个朝堂终究不能太过和谐,便淡淡地回应吏部尚书李裕道:“吏部所荐之人甚合朕意,那么便由王越挂帅出征吧!”
“陛下圣明!”吏部尚书李裕带领自己的两位副手,当即恭恭敬敬地道。
“陛下,老臣想再举荐一人!”万安通常都选择沉默,而今突然开口道。
朱祐樘已经坐回到茶案前,便端起刚刚泡好的热茶淡淡地道:“万阁老,不知你要推荐何人呢?”
“若朝廷让王越挂帅,老臣以为可效仿当年宣府和大同那般,由南京镇守太监汪直担任监军,不知陛下以为如何呢?”万安知道搭档的重要性,当即便举荐汪直道。
这……
张海不由得咽了咽吐沫,对汪直感到更加的害怕。
毕竟汪直一度是掌管西厂的厂督,若汪直卷土重用,焉有自己的好果子吃?只是面对堂堂首辅所举荐的人选,他却完全没有勇气进行反对。
虽然现在内阁的地位下降,但万安终究是现任的内阁首辅,不仅门生故吏遍布朝堂,而且还深得皇上的恩宠。
正是如此,这是自己招惹不起的大人物,压根不敢跳出来阻止。
朱祐樘吹了吹热茶,而后品了一小口,却是将问题抛给在场的重臣道:“诸位爱卿,由汪直监军,王越兼任总兵官,如此安排可有异议?”
若说王越的安排是自己早已经决定的人选,现在再加上汪直充当监军,这个安排无疑正合自己心意。
虽然后世都在刻意贬低汪直的人品和才能,但汪直在军事方面并不弱,甚至可以说是王越的最强辅助。
“臣等无异议,陛下圣明!”吏部尚书李裕等官员知道这是一个最强的军事组合,当即便表示支持道。
朱祐樘喝了一口茶水,便一锤定音地道:“既然大家都赞同,那么便这么安排吧,由内阁拟旨任命两人!”
“臣等遵旨!”万安和刘吉一直负责草拟圣旨,当即便表态地道。
朱祐樘将茶杯轻轻放下,对美艳不可方物的茶女做了一个暂停的手势。
茶女知道自己今日的工作恐怕到此为止,只是为了能够一直伺候在这个男人左右,显得规规矩矩地伏身跪礼,只侍某日这位帝王能够临幸自己。
朱祐樘重新来到阁楼的护栏前,目光直接落在户部尚书李嗣身上道:“日前王越陆续上奏,粤西四府常平仓均有差额,主要是由历任知府不法所致!今其奏请增发粤盐引,粤盐行盐区域向北至长沙诸府,令粤盐商中盐于新设西南仓!户部,此法可解军粮之困乎?”
“陛下,户部已经集议,王越此法甚为精妙,行之定能夯实西南仓以支大军所需!”户部尚书李嗣出列,代表整个户部表态道。
现在新朝六部的地位明显提高,但六部衙门的权责更加分明,故而对他们的专业性明显要求更高。
“户部尽快拿出一套具备的执行方案,在雷州建西南仓以开中法纳粮,夯实西南仓以备军需!”朱祐樘知道王越的方案可行后,当即便一锤定音地道。
原本淮盐的销售区域的划分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