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嘴拙说错话了,允儿确实不能争!”苏伯年轻轻打了自己的嘴巴,却是连连认错道。
虽然他嘴里这么说,但心里还是忍不住进行幻想,这个念头已经像夏天沐浴阳光和雨露而疯狂生长的野草般。
商人永远都追求利益最大化,以前觉得自己女儿能成为贵妃已经是八辈子修来的福分,但现在腹中有龙种便另当别论了。
腹中有了龙种,那么他们苏家便有了成为国丈府或国舅府的资格。
一旦他的女儿诞下皇子,那么便是妥妥的皇长子,唯有皇后诞下的皇嫡子方能夺位。只是从最近两位先皇的情况来看,皇嫡子的出现概率太小了。
正是如此,他们苏家面临有史以来最好的局面,亦是他们苏家所面临的最大机遇。
静妃观察到自己的父亲似乎是口不对心,嘴唇微微动了一下,最后还是欲言而止。
她看到自己父亲难得如此高兴,且不说自己腹中未必是皇子,而且自己亦不可能去争皇位,便由父亲一边乐去吧!
为了欢迎苏允儿省亲,苏府亦是精心准备了各种苏州美食。
由于静妃需要安胎和静养,她仅是跟大家打了一个招呼,便返回自己作为苏家女的那间闺房歇息了。
她重新躺在熟悉又陌生的床上之时,感觉一切像是一场美梦般。
因弘治元年的一场全国选秀,她这个商贾之女破格被选为秀女进京,而后更是成为高高在上的贵妃。
此次她跟随皇帝南巡已算是一大幸事,却不想在路途上怀了龙种,而今更是见到自己心心念念的亲人。
苏州城,热闹仍旧。
因天子弘治驾临苏州城,凭借当今天子弘治在底层读书人群体中的良好口碑,导致苏州城不亚于一场乡试赶考。
无数的读书人由四面八方赶来,只希望能够在这里见到天子的圣容,从而间接导致苏州城的繁华。
原本这个时期是苏州城最好的做买卖时刻,但这一天全城苏州城的大店铺掌柜都不在,有的店铺竟然关门营业。
原因不为其他,正是静妃之父苏伯年在长春楼设下生宴,向整个苏州城大大小小的商铺发了邀请函。
苏伯年现在贵为南镇抚司的锦衣百户,但他其实是前任苏州商会会长,所以在商界拥有极强的号召力。
“苏伯年此次是真要发迹了!”
“我家娘子也不差,但女儿怎么就不像她亲呢?”
“这就是命,这场富贵就是属于人家苏伯年的!”
……
商人们身着各色锦袍,有的正低声交谈,有的则是叹息连连,而谈论的对象正是举办今日宴会的苏伯年。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何况苏伯年还故意将消息往外放,而精明的苏州商人得知静妃怀了龙种后,当即纷纷携礼前来赴约。
只是看到苏伯年因女而贵,一些商贾想到自己亦娶了如似玉的娇妻,一时间难免生起一点醋意。
正在大家谈论最激烈的时候,这场宴会的发起者走向了高台中央。
苏伯年一袭深青色的长袍衬得他身姿挺拔,胡须修剪得整整齐齐,这个全新的形象显得威严而不失儒雅。
他的目光深邃而明亮,仿佛能洞察人心,又似能看穿世间万象。
苏伯年回到商场简直像换个人一般,显得如鱼得水般地朗声道:“多谢诸位赏我苏某人的脸,在此向诸位敬上一杯!”
“苏员外,您太客气了!”在场的商人纷纷端起酒杯向苏伯年进行回应,态度恭敬而又不失热情。
苏伯年将酒一饮而尽,对受邀前来的商户大声道:“想必大家知晓朝廷颁布禁银令,天子更是不惜辛劳,今已南巡至苏州城。今后凡是敢收取白银,便是跟我苏家过不去,亦跟咱们整个苏州商会过不去!”
在举行这场宴会之时,他已经恢复苏州商会会长的身份。
因江南商号遭到重创,现在苏州商会其实是群龙无首,而今他亦是轻轻松松地夺回了苏州商会的宝座。
正是凭借着苏州商会会长这个身份,他亦可以对整个苏州城的掌柜直接发号施令,从而帮助大明天子解决苏州的禁银顽疾。
“若是大家都不收,我亦愿意不收!”
“不错,我们商人又岂会真愿意跟朝廷对着干!”
“说起来银元确实更加便利,我愿意加入拒银行列!”
……
在场的商人虽然内心早已经动摇,之所以还暗里地收取银两不过是为了生意,此刻亦是纷纷进行表态道。
虽然苏州的禁银已经开始取得初步成效,但苏州城的商贾过于发达,反倒成为整个南直隶最为滞后的一个。
现在由苏伯年牵头,而今苏伯年既是新任苏州商会会长,他的女儿怀了龙种,所以大家决定卖苏伯年的面子。
“好,那么请诸位上前签署禁银协议,谁敢有违此约,苏州商界人人诛之!”苏伯年指向下面的方桌,显得早有准备般道。
原本他苏伯年不宁愿出这个头,但现在的形势发生大转变。他因自己女儿怀了龙种,身份和地位水涨船高,对禁银令的态度明显更加积极。
最为重要的是,他需要增加自己及苏家在当今天子弘治心中的分量,好为将来的外孙铺好路子。
“我签!”
“谁有违此约,人神共愤!”
“禁银利在华夏千秋,吾辈当支持!”
……
不少苏州商人都晓得苏伯年是一个十分强势的人,而今看到事态到了这一步,亦是率性上前签署了自己的大名。
他们商贾最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