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堂外大步进来。
他暖了会手,总算落下一子。
却热得发烫。
“叔父还当我是小女孩呢!”
噗噗有声。
那滋味恍如昨日。
体力重新充盈。
总督府中,积雪扫了一半,只确保庭院间有路可行。
冰凉漫过舌头,卷过喉咙,一路下到肚腹。
苏佩锋雕像般坐着,眸子里映着银光,细细回想起下午杀人的过程。
翻过杯子,倒水。
不多时,长史关门离去。
“牛饮泊的船货不日当可捞出。”
这个数字是他替敖知弦取过的人命。
【一百一十六。】
左边之人年逾六十,身形瘦削、眼袋黑肿,目光却敏锐遒劲。
“制台,府上买不到碳,本就是伏波帮的小手段。”
那是沉淀至今都挥不去的恐惧。
开着巨灵相,紧张到不会迈步。
敖知弦的睡眠很轻,打搅不得。
他说着,辨不清局部棋势,脱先它投。
“承运堂盛力夫的事,也有了回报。”
但杀一个吓破了胆的人,并不比杀一只丧家犬更难。
他冥思苦想片刻,终是叹了口气。
他竟是突然不怕死了。
西京滴水成冰,街上少有行人。
靳子明笑道。
书房的门窗关得很紧。
靳子明摇头而笑,吐出口白气。
时间已久。
然后,嘴里似乎有了带血的回甘。
如飞蛾遇上火,老鼠遇上猫。
当然也谈不上多被看得起。
双方又对杀几合,听到门外敲响。
此人便是靳子明。
三年多前,四年不到。
衡巍大方接过,嘴上却犟。
他快死了。
他未满十九,得了巨灵相已有年岁,却才入贯通境不久。
笑容一如既往,露出森森白牙。
鬓角汗滴落。
直到王敏才案办成,他才借到这座富商空置的宅子,搬出了官营会馆。
他执拗道。
“制台,衡兄,有大进展!”
“你……”
他说着下了榻,双手推开房门。
外头早已入夜。
庭中新雪映月,将大片银光反射入书房,一时压过烛火,竟有些刺眼。
这一瞬间,衡巍还以为看到了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