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买,他话不多,但是人还不错。”方老板说。
“哦,那我就放心了。我还以为他针对我们呢,看来确实脾气捉摸不透。”李静深说。“那他没有家人吗?”
“没有。他说自己家里没人了,可还给他妈供着牌位。他说很想他妈。一把年纪了没成家,肯定想自己的老人啊。”方老板说。
“方老板,你知道他住在哪里吗?”李静深问。
“知道啊。你们要去吗?”
“嗯。我想把鱼钱给他,那天买了他两条鱼没给钱。”李静深说。
方老板把李静深和卓扬帆带到了方老板住的地方。
他的门锁着,李静深敲了敲门,从窗户往里望了望。
“别敲了,他今天退租了。”隔壁的男人说。
“他去哪里了?”方老板问。
“我哪知道。他说是无事一身轻了,离开这里去远游了。”隔壁的男人说。
李静深和卓扬帆悻悻地走了。许老头一声不吭地离开火山岛了。
“唉呀,他一声招呼也不打就走了。我这鱼以后还得跟别人买。不过他人不错。你们可能觉得他像个怪脾气老头。可在我看来,他像个叛逆的小伙子。”
方老板自说自话。自从旅行回来,他的话变多了。
“叛逆的小伙子?”李静深说。
“是啊。可能因为没结过婚和组建过家庭,他还停留在和爸爸妈妈在一起的心态。”方老板说。
“可方老板你也没结过婚啊,我觉得你很不一样。”李静深说。
“那是因为裴斐啊。我和她没结婚,可我对她的责任一直都在。在我心里,我和他们是一家人。”
方老板说完老脸一红,他还从没说过这些话。
“看来出过国是让人思维也开放了些。”李静深说。
“是啊,人生苦短,及时行乐。”
方老板开心地回自己的米线店去了。他的人生更明亮了。
“看来他昨晚说的话,有可能是真的。”李静深看向卓扬帆。
“你不怀疑是他偷来的了?”卓扬帆说。
“起码怀疑少了很多。如果是偷的,自己不想花,大不了还回去啊。何必要一直带着,还扔到海里?不过话说回来,他这样把那些金子留给我们,看来是真的想放下执念了。”
卓扬帆不再说话,他走到海边。
那些被潮水拍打的岩石看似顽强击退了浪花,却在不知不觉中变了模样。
“刚才希文说,年轻的时候总向往远方。”卓扬帆想起这么一句。
“是啊。十几岁都想满世界去看看吧。”
“你也想过吗?”卓扬帆说。
“当然。可惜我们家条件不允许。留学费用太贵了,去不起。再加上我怕我出去之后,我妈跟我不喜欢的男人结婚。”李静深说。
“你还阻止过你妈妈再婚?”
“我心里是这么想的。可我妈说是因为那个男人自己的问题才没继续下去。还没轮到我出手呢。”李静深说。
“幸亏不是因为我,不然现在我害我妈孤身一人,愧疚死了。不过留学这种东西是那个年龄段的向往,一旦过去了,就觉得没什么。虽然在当时,那可是中了彩票一样的美梦。你是大学出去留学的吗?”
“嗯。高中,高二那年。”卓扬帆说。
“幸福。高中的时候,大家都羡慕死能出去留学的同学了。现在想想小学的时候出国,像到了异域仙境一般新奇美好。高中的时候少了幻想,可还是有一种雄心勃勃在的,觉得自己到了别人到不了的先进的新天地,一定大有可为。不用在学校那么苦的学习,还能出去看看世界。不过毕业之后,没有了对神奇土地带给自己天翻地覆变化的期待,最多是和亲人的旅行,觉得没什么特别之处了。”
李静深回想着自己对国外,尤其是发达国家的向往之情,已经慢慢冷却了。
“国外学习也很苦。不一样的苦法。我去留学前,我爸爸去世了。”
“是生病吗?”李静深问。
“不是。车祸。”
卓扬帆坐在岩石上听着海浪来了又去,他准备好坦白自己的内心了。
“我家其实条件也一般,如果那年夏天一切没有发生,可能我也和你一样不会出国。现在想想,我宁愿一切都没有发生。”
“逝者不可追,要往前看。”
“高二的夏天,我爸爸和往常一样在跑出租车。他经常加班,休息不好。他老是说等我考上大学,就可以松口气了。让我好好学习,考个好大学。我妈妈在百货商场有自己的摊位卖衣服,她身体不好,不能久站。”
卓扬帆叹了口气,他一直不愿意见面的妈妈也是个苦命人。
“有一天,我妈妈的老同学要去看病,让我爸去给开一天的车。由于跨市,距离几千公里,我爸爸和另一个人换着开。可是天有不测风云,我爸爸开着车快到家的时候,被另一辆车撞了。”
“天啊。”李静深已经想到了最坏的结果。“你的爸爸……”
“没有。他没有立刻去世。他在医院里昏迷不醒,医生说他有可能会醒,有可能不会。肇事司机和我妈妈的老同学,负责我爸爸的住院费用。我爸爸每天在医院的花费,对于普通家庭都是巨大的开支。”
“可总有希望好起来的。”
“有一天,我妈妈回来问我,想不想出国留学。我说每个人都想,可是我爸爸还在住院,我们没有钱。一周后,我爸爸就去世了。我妈妈随即送我出国留学,我不知道她从哪里找来的钱。”
“是那个肇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