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秦国那两座学宫可否在楚国设立?”
项燕没有回答儿子的疑问,反问了一声。
虽然大秦护国学宫的三年后的待遇很好,但他们有那个资格!
首先,他们都是秦国几乎千里挑一、万里挑一的能者,仅此一点,就已然颇为珍贵,如果让他们前往战场,也很容易获得军功,三年的时间,区区簪袅与百夫长也是不难。
待在学宫中,最重要的是兵家谋略的教养,九大院堂设立,包罗诸夏各个兵种,可以遇见,再将秦国一天下的时候,他们将不会缺少将帅之才。
相对如今楚国内的良将匮乏,高下立判!
更重要的一点是,秦王从此会把持住军中的别样势力,从此,军中以后的上将军、主将等人只会听命于秦王,而非军中声望颇高的上将军。
国君统领大势,加持如今秦王胸才初显,对于山东六国实在不是一个好消息,念及两大学宫的妙处,项燕不由的心动。
“这……,怕是难矣!”
项梁虽不愿意承认,但想要在楚国内立下这样的两座学宫,无异于难如登天。
秦国之所以敢如此,将名额下方给各个郡县,那是因为商鞅变法之后,老士族的力量几乎不存了,咸阳宫的政令可以直达到县里。
政令畅达,再加上秦国法理林立,封国、封地不存,彼此的老秦人之间,没有太大的差别,反观,楚国就大不一样了。
屈、昭、景三大家族的势力越发之强大,若然楚国立下这样的学宫,受益的也只可能是世家大族,而非普通的楚人,真正出色的楚人不可能出头。
如此,那个结果也非楚王希望见到,更非父亲希望见到。
“若然当年令尹吴起可以变法功成,不知如今的楚国是一番什么模样。”
“秦国有此两大学宫,实用至上,迥异于稷下学宫的养士之名,五年之后,当得大用,期时,一位位身负兵家谋略之人均入军中,一位位身负百家之学的亲人奔赴秦国郡县。”
“儿啊,百年之内,为父几乎看不到秦国衰弱的可能啊!”
项燕大恨!
恨楚国如今国政混乱!
恨秦国越发之强大!
恨郢都之内那些世家大族在此国危之际仍旧只守着自己的利益,岂不知唇亡齿寒吗?楚国如果没有了,他们也就不存在了。
“父亲,论国土之广袤,楚国丝毫不逊色秦国,论国民之多寡,楚国也丝毫不逊色秦国。”
“儿子以为,如今我们出国所缺少的就是一位雄才大略的楚王,只要重整国政,未必没有强盛之机!”
项梁颔首以对,虽认同父亲的话,却也觉得父亲有些过于看重秦国了,虽然秦国很强,但楚国无论从兵力,还是民力上,都不弱于秦国的。
他们所缺的不过是一位如怀王那般的英才之主。
“你所言不差,可惜,郢都之内,李园弄权,屈、昭、景疲于自保,未敢与之抗衡,继续下去,为父岂敢无忧?”
“项伯,可有要事?”
长叹一声,单手轻捋着颔下短须,论兵力、民力,楚国的确不弱于秦国,但儿子却没有看到更深的一层,那就是真正的国力。
也确如儿子所言,若然楚国之内,出现一位明主,国势之倾颓未必不可免。
正欲要多说什么,忽而,军帐之外,小子项伯身披重甲慌慌张张的行入,令的项燕有些不悦,沉声喝道。
“父亲,军营之外,有两人欲要求见,这是他们的身份证物,他们说父亲会明白的。”
项伯气息有些小喘,刚才巡逻兵营的时候,遇到两位陌生男子,身披斗篷,颇为神秘,从气质上看,又非普通之人,未敢怠慢,便是如此。
一边说道者,一边将手中的证物交给父亲,上面只有一个字,自己也看不出那二人有什么来历,但若说身份尊贵,项伯觉得不可能。
近年来,跟在父亲身边,楚国之内,所有身份尊贵的人,不说见了八九层,也有七八层,唯独没有见过对方。
“嗯,刍!”
“难道是……是他,一定是他!”
从项伯的手中结果那件证物,不是旁物,就是一件木制的令牌,其上烙印着楚国的神灵图腾,正面一个——刍字,背面只有一幅简略的舆图。
项燕细细观之,忽而,口中低呼一声,双眸绽放明亮之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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