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家的确无需过于关注,但同为道者一脉的人宗却不得不提。
赤松子就座,话题转移至人宗身上,近些时日,人宗的人前往天宗不少,所言所语自己虽不欲理会,但天人二宗终究一脉相承。
“人宗!”
“他们找过师兄?”
天宗的根基地在巴郡之内,人宗的根基地在南阳之内,随着南阳郡的整治,秦法横行,如果人宗同天宗一般避世苦修,不惨和诸夏之时,自当无忧。
但人宗奉行入世之道,近来更是多与游侠之人纠缠,仅仅被罗网掌握的都有不少,若非天人二宗一体,而自己又是出身天宗,怕是人宗早就被罗网寻到了。
“人宗逍遥子上个月找过我,言语,师弟你在南阳所颁行之法太过于苛刻,对于人宗的发展有着极大的不利,而且对于南阳一地的百家也有极大束缚。”
“所以,他们想要你放松一二。”
赤松子没有隐瞒,说道此事,对于这般事,自己本不想要说的,但是涉及人宗,也算是道家之事,而且逍遥子也算是自己同辈之人。
以师弟如今秦国关内侯的身份,略微网开一面,应该不难。
“放松一二?”
“三百年前,天人二宗分,天宗避世超凡,人宗入世苦修,既然入世,那就要遵循入世的道理,宗门所在,田产自有耕种,以往之地在韩国统御之时,倒是免除了赋税。”
“还有农家、墨家的人,先前庇护于士族麾下,诸般赋税不存,如今秦法之下,一视同仁,旁的民众可以接受,缘何人宗与百家不行!”
当初自己被赐封武真君的时候,在天宗方圆有三百里之地,算是天宗的食邑之所,故而,天宗倒是没有这个忧愁,加持天宗避世苦修,也令秦廷上下放心。
但南阳一地的人宗、百家可就截然不同!
先前缘由韩国自身的缘故,他们所拥有的土地没有半点赋税上缴,如今秦法管制,需要上缴了,却是不乐意了,这可不是一个好的局面。
所以,自从南阳守叶腾整治南阳一地的时候,面对人宗与百家的略微抵抗,也有上禀,碍于人数稀少,相对于整个南阳地数十万、上百万之人不多,一开始并未理会。
但今年以来,南洋大治,以往的小患倒是蹦了出来,人宗与百家抵触秦法,暗地里仍与韩国老士族接触,这些自己都看在眼中。
若非自己在,怕是南阳守腾早就对他们下手了,人宗与百家并无悟虚而返的玄关武者出现,面对军力攻伐,根本不可能有半点抵抗之力。
“人宗多修炼之人,于耕种之事,怕是不擅长,若然同其余民众一样看待,的确有些艰难。”
“不如减轻些许如何?”
自从秦国在数十年前经营巴郡之后,秦法也是到了巴郡,凡秦国之人,都要上交赋税、服役,但缘由巴郡的人口稀少,故而数十年来,在服役与赋税之上,倒是轻缓许多。
加上天宗根基所在在巴郡山林深处,是故,并无此等之事侵扰。
但人宗根基距离南阳繁华之所不远,以往韩国治理的时候,对于百家有优待,是故,人宗无所谓,但现在秦法遍及南阳,倒是艰难了。
人宗周围也有田亩,以为吃食所用,按照秦法,确是要给予上交赋税等,但人宗多修炼之人,若为耕种,怕是不妥。
“秦国之内,想要免除赋税、徭役之苦,莫不师兄忘记了另一件事?”
“以人宗的实力想要做到,那是轻而易举。”
秦法或许有些严厉,但身为公平,对于任何一种事情,都有解决之法,如果不想要上交赋税,乃至徭役之苦,当然可以,只要能够做到一件事,轻而易举。
“师弟是说……!”
赤松子有感,明悟师弟所言,那个法子虽不错,但以人宗的性子,怕也是难为。
天宗眼中,诸夏各国都是一样,但人宗却是对秦国有不小的敌意,要让他们做到那些,怕是比起赋税、徭役更为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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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太乙山观妙台,普通的先天武者还真到不了!”
酉时中段,赤松子、周清一行人便是从山下酒肆而出,身法运转,涌入旁侧的山林深处,循着固定的路线,御风身法施展,踏着一株株轻软的枝干,飘向远方。
周清直接踏空行进,每一步迈出,都不紧不慢的在前,云舒、弄玉则是周身玄光闪烁,紧紧跟随,以她们现在的修为境界,登临观妙台不是难事。
师兄赤松子、小灵二人也是轻松如意。
仅仅这般赶路,都需要近半个时辰,若非道家以擅长修炼内力著称,怕是也受不了这等消耗,清晨的太行山内,云雾飘渺,鸟兽齐鸣,夏日时节,凉风袭人。
孤峰独立百丈,四周无所凭借,踏风前进,高台平整,那里一隅的凉亭之内,已然有人影闪烁,踏足其上,一股独特的韵味侵袭。
三百年来,每隔五年,天人二宗的掌门便是在此地论道,印证高下,其内不乏有道家的高人先贤,一代代论道,气息残留,自有不同。
“木山师兄!”
诸人相见,拱手道礼,此次人宗前来的只有三人,人宗掌门木山子,身侧则是逍遥子与一位陌生的年轻道者,赤松子近前一礼。
“赤松师弟,玄清师弟,你们都来了。”
木山子一身浅灰色的道袍着身,束发而冠,须发皆白,不过看上去仍挺有精神的,手持长剑,亦是近前一礼,再次相见,代表着又有五年过去了。
将目光从赤松子身上挪开,对着玄清子也是点点头,想不到此时应该坐镇南阳灭韩的玄清子也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