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殿为之寂然。
有重臣相知者,颔首沉默以对。
有不相知晓者,眉眼之间,身为惊讶,身为惊骇。
大王此言何意?
难道不欲要行三代之道,要走出大秦的道路?
大秦的道路如何?
……。
群臣心神各异,秦王政之言未绝。
“三代之路,天子没有天子的尊荣、地位、力量。”
“大秦的道路,寡人不知道在何方?”
“昔年,寡人曾遇韩国韩非,商论此事,寡人曾语,要建立一个与众不同、迥异于三代的辉煌诸夏。”
“大周的天下,现在在大秦手中。”
“大秦若是走大周的老路,难免不会有刀兵震荡之灾祸,难免不会有裂土诸侯之乱象。”
“寡人也曾与武真郡侯所言,将一个何等的诸夏交给后人,是寡人同你等的责任,是功劳?”
“是罪过?”
“都不知晓。”
“无论接下来大秦治辖诸夏的治式如何,商君有语,治世不一道,便,国不法古。”
“大秦变了,乃有今日盛事。”
“商君此言,得到淬炼,寡人欣赏。”
“具体的治式方略,一个月后,咸阳宫开国大朝会,寡人会亲自宣示公布!”
秦王政怅然道。
诸夏在手,自己应该是高兴的。
可自己并没有感觉到太大的兴奋,反而先前秦国攻灭诸国的时候,自己心中很欢喜。
此刻,却有些忐忑了。
该给诸夏一个什么样的治理方略?
自己思考了好久,也与重臣商议了好久,大体有一个框架,接下来的一个月,便是要将其彻底完善。
大秦不会走三代老路。
这是自己早就决定的。
殿中,仍为陷入深深的寂静,耳边传来大王之语,诸人心中各有所想,彼此之间相视一眼,没有多言。
“今日大朝会,有三件事。”
“前两件都已经过去,接下来便是
“说来还是一件喜悦之事,寡人今日要在这里,将一人归录于宗室名册内,续接赢秦王族血脉。”
“先王生前有五子存续,五子中,寡人为长,长安君成嬌次之,再者,便是公子海、公子祥、公子清。”
“二十多年前,先王薨逝咸阳宫,咸阳为之乱象,再加上魏信陵君等率兵攻秦,秦国内乱有之。”
“除寡人与长安君成嬌外,其余三位公子各自前往山东诸国添为质子,以为缓和秦国时势。”
“可惜,有些人很大胆,除公子清以外,其余两位公子不存,好在天宗北冥子前辈相救,公子清得以安稳。”
没有在先前的话题上停留,尽管那个话题很沉重,可秦王政有信心掌控一切,秦国便是自己的根基。
老秦人便是自己的根基。
就算道路有错误,自己也有信心将其纠正过来。
随之,面上笑意浮现,自己曾说,要为王弟恢复宗族公子的名号,与之王族尊贵的荣耀。
王弟虽不在意,可秦王政在意。
长安君成嬌死后。
先王子嗣只剩下自己。
诺大的咸阳宫,只有自己一个先王血脉。
果然得了王弟的身份,万分欢喜,昔年,惠文王为何重视严君樗里疾,而且给予极大的信任。
其中一个缘由,便是樗里疾的宗室身份,更是惠文先王的异母弟。
春秋以来数百年来,虽然宗室之间也有冲突混乱,可那是对于无能昏聩之君来说的。
相对于惠文先王,那就是一大助力。
其后,昭襄先王驱除楚国外戚,也是由着宗室的出力,因为宗室的利益是一致的,果然大秦有损,宗室如何?
王弟!
无论是才学,还是谋略,还是功勋,都丝毫不逊色严君樗里疾,秦王政有理由相信,这就是昊天送与自己的。
助力自己扫灭诸国,统御诸夏的助手。
“公子清?”
“天宗北冥子大师?”
“这……,莫不是……。”
“……”
能够与列章台宫厅殿内,皆是思绪灵动的人杰,闻大王之言,先是迟疑,似乎大王要为一人恢复宗室的身份。
今日与列者,宗室可是有不少。
一时间猜测不出。
可是能够令大王这般慎重对待的,绝对身份不简单,刚想要猜测那人是谁?
豁然间……,貌似不用猜了。
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能够与天宗有些联系的,除了玄清子武真郡侯以外,再无旁人了。
武真郡侯!
是他!
是他!
……
群臣惊诧莫名,果然是由大王亲自点名归录宗室名册之人,以武真郡侯现在功绩,绝对荣耀。
武真郡侯是公子清?
那岂非是先王子嗣,也是尊贵的位列公子之人!
实在是……,诸人再一次相视一眼,虽有觉过于突然,可是细细一想,倒也……不是不能够理解。
终究多了一个宗室的身份,于如今的武真郡侯来说,可有可无。
百多年来,王族宗室之中,子弟能够有武真郡侯这般显耀者,严君樗里疾都差了不少。
“武真郡侯!”
今日同样与列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