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公豹立于马车前端，像是刚从复杂的思绪中回过神来，又像是从未失神过。
不知何时，他的嘴角已经浮现出一抹淡淡的微笑。
接下来的一路众人都没有了什么聊天的兴致。
苏阳睡了过去。
喜神和申公豹不太对付。
只要是申公豹懒得搭理喜神。
至于车夫...
车夫就是车夫。
虽然看起来很可怜，但的确没有谁愿意去找他聊聊天，安慰一下他那受伤的灵魂。
直至深夜。
月上星空。
马车缓缓驶入山海城内，回到医馆之中。
童童尚未归来，依旧在依依不舍的送别每一位宠物，将其交给原本的主人，并事无巨细的叮嘱着他们，要如何养护。
“你就住在这里么？”
“我记下了。”
“一周之后，我会带着我的肉身回来的。”
申公豹停留在院子中，观望四周，开口说道，最终看向苏阳，露出一抹笑容：“不得不说，你的眼光不错，院子装修的很别致，比我想象中要好很多。”
“哪里好了！”
“当年咱们仙界，哪座仙山不比这里秀丽，灵气旺盛。”
“遍地灵兽，仙草，更是充斥着道韵。”
喜神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看向申公豹吐槽道，明显一副拆台的样子。
申公豹只是笑着摇了摇头，并未开口解释。
倒是苏阳，幽幽看向喜神，淡淡说道：“所以，做仙，也是要有情商的，他说话，我爱听，你说话，我就很讨厌。”
喜神僵住，眼神中流露出些许茫然，仿佛不太理解，自己这番话，难道有什么问题么？
“苏阳。”
“我承认，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我将会利用你，利用你在仙人不出时的无敌之姿，替我去完成许多事情。”
“那时候，你将会是我手中，极其锋利的一柄剑。”
“但现在...”
“至少目前，当我肉体回归时，短期内，实力将会强于你。”
“而我，将会在这段时间内，为你护道，当你的剑。”
“替你去斩尽一切威胁，替你去办所有的事。”
月光下。
申公豹转身，看着苏阳，一字一顿，十分认真的说道，双眼直视苏阳。
苏阳若有所思，轻轻点头：“这很公平。”
“你投资我，自然要付出风险。”
“作为被投资者，未来要拿出属于自己的价值。”
“成交。”
苏阳喃喃自语，最终看向申公豹，露出一抹笑容。
“嗯。”
“七日后，我会归来。”
申公豹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魂念化作一道流光，向极北之地赶去。
喜神呆滞的站在原地，还在细品着申公豹说的那番话。
“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他，而不喜欢你么？”
苏阳扭过头，看向喜神，淡淡说道。
喜神茫然，摇头。
“他喜欢将一切都摆在台面上，并且明明处于强势方，却也会照顾到我的感受，让这一切变得不再是压迫，而是合作。”
“我能直观的感受到，我们之间，是公平的合作者关系。”
“这应该算是尊重的一种表现。”
“哪怕是疯子，也不是随时随地都会发疯的。”
“和他聊天也好，合作也罢，我会感觉很刺激，很愉悦。”
“但与你...”
“我只会无时无刻的想着，什么时候能一刀劈在你的身上，砍了你背后的靠山们。”
苏阳咧开嘴笑了笑，眼神中充斥着淡漠，毫无情感可言。
喜神一时间有些沉默。
“我从未有过不尊重你的想法。”
“只不过...”
“我只不过...”
喜神吞吞吐吐，依旧是那优柔寡断的样子，并且在说话时，还总是会不经意的抬起头，看向天空。
仙庭明明已经再次隐藏在云雾之中，但他却像是能够透过云雾，看见仙庭的真实面貌般。
“我们身上，背负的实在太多了。”
“申公豹可以无事一身轻，独行侠一个，死在哪儿，祖坟也就葬在哪了。”
“但我们不可以。”
“我们不可以轻易的死去...”
“哪怕是我们的命，都要最大化的去牺牲。”
“我们要精打细算...”
“当你真的经历过我们所经历的一切，你就懂了。”
“但目前，我很抱歉...”
“坦诚相对，这个后果，我们承担不起。”
“他们...都在看着啊...”
喜神仰着头，看向星空，略微有些感慨，叹息着摇了摇头。
“我理解。”
“所以我让你活到了现在，并配合着你，去做了一些事。”
“但这些事，并不是我心甘情愿去做的。”
苏阳看着喜神，平静说道。
喜神苦笑一声：“我知道，所以，是我们欠了你的人情。”
“人情什么的，不重要。”
“你答应过我的，不属于封神榜残片的东西。”
“别忘了。”
苏阳打了一个哈欠，站在房间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