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思过一言不发,只是默默转身,带着冰冷的气息,走出这座城,找到那作威作福的赐福者的尸体,拖拽着回到城内。血痕被拉的很长,异常瞩目。这些麻木的百姓们,在看见那赐福者的脸后,本能的浮现出一抹恐惧之色。他们下意识缩在角落里,双手抱头,浑身颤抖。口中更是无意识的呓语着:“不要打我,我有人认真寻找金子...”众人口中都在说着类似的话语。恍然间,柳乘风突然觉得有些可悲。可悲的不是这些麻木的普通人,而是碌碌无为的八大主城,是自己。“真的有必要做到有必胜把握的时候,才出手么”“理智...在有些时候,不如血腥好用啊。”“思过,我突然觉得...”“有些时候,匹夫一怒,所产生的效果,或许要比理智,好上许多。”“至少如果是苏阳带队的话,或许会出现种种不确定性,但至少这些人,不会遭受如此多的苦难。”柳乘风的声音有些低沉,看着眼前的百姓们,轻声开口。寻找到自己的路后,许思过似是变得成熟许多。他没有第一时间开口,也没有如之前那般,骄傲的,无脑的吹嘘着自己的师兄,而是认真思索片刻,最终才微微摇头:“无论是哪种选择,皆有利有弊。”“这世间,本就没有一个完美的答案。”柳乘风看向许思过,眼神中带着一抹讶然:“一段时间不见,你说话竟然也有些哲理了。”“人总是要成长的。”许思过看着脚下这具冰冷的尸体,再次轻声开口。柳乘风点了点头:“对了,你和我出门,童童怎么办”“武千秋已经把童童接回黑街了。”许思过回应。“武千秋...”“黑街...”“啧啧,这其实才是咱们山海城,最大的一张底牌啊。”随着时间流逝,柳乘风已经逐渐从那种暴怒的状态中脱离出来。无论如何,这世道已经如此。他要做的,不是去愤慨,去批判,而是努力将世界,还原成他记忆中的模样。而如今,这一座小小的城市,便是他走出的第一步。更远的地方...甚至有上千赐福者抱团合作,共同霸占了五座中型的城池,被誉为混乱之都。还要警惕那按兵不动的其他主城,随时可能来的背刺。“未来的路,任重而道远啊。”“朗朗乾坤,便从这具尸体开始吧。”柳乘风看了看脚下这具尸体,淡淡开口。许思过轻轻点头,拽着尸体的头发,漂浮在半空之中,随后将尸体挂在城墙之上。鲜血顺着伤口,不断滴落在地上。“我知道,在如今这个时代,和你们说法律,会显得十分苍白,可笑!”“但我想说...”“这世间,只要还有人坚持,法律便在,公理便在!”“我不敢说,我能守的住你们一生一世,但至少在这一分,这一秒,你们是自由的!”“你们可以生活在法律之下,用自己的双手,去建立属于自己的城池!”柳乘风站在这城市最高的建筑上,声嘶力竭的呐喊着。那一道道麻木的双眼,恍然间,似是重新泛起了些许的光。他们互相对视,又看向柳乘风,依旧沉默着,一言不发。“是想轰轰烈烈的反抗一次,还是如行尸走肉一样,被凌辱,直至死亡!”“这个选择权,交给你们!”说完,柳乘风不再说话,只是平静的注视着他们。人群沉默着。一位骨瘦如柴,看起来狼狈不已的女人,悄无声息走了出来,原本绝望,漠然的眼神中,只剩下了绝对的冰冷。“我希望,在我死的那一天,能够咬下他们的一块肉。”她嗓音沙哑着说道,走到远处,拿起一份食物,一柄长矛,走到角落里,狠狠的撕咬着手中的馒头。很快,第二位,第三位...或许,只有在承受过巨大的屈辱,绝望之后,才会知道,这种所谓的阳光,是如何的来之不易。为了这份来之不易的光,他们甚至可以豁出自己的命。当然,他们早已经不在乎自己的命了。有什么是比屈辱的活着,更让人痛苦的么“这一幕,我想到了,却又没想到。”柳乘风双手背在身后,淡淡开口。许思过看着下方,认真的思索着,轻声开口:“人,是一个很特殊的种族,只要还有一份希望,哪怕很渺茫,也会拼尽一切,去搏上一次。”“不。”“哪怕没有希望,人们也会去为自己,搏出一份光明。”“这才是人类,最可怕的地方。”柳乘风摇了摇头。许思过若有所思,轻轻点头,不再说话。他们在这座城逗留了三天!保留一些食物,兵器,包括一些舍利水,帮助他们重铸城墙,这才离去。如果说,这世界,如今就是一张漆黑的地图。那么,他们便在这份黑暗中,点燃了属于自己的,第一束光。这束光摇摇欲坠,但却依旧在努力的,散发着光芒。……“醒了”赵公道看了眼勉强睁开双眼的苏阳,淡淡开口。苏阳脸色依旧有些发白,双手支撑着马车,坐了起来:“嗯,门内的情况,暂时稳住了。”“什么情况”赵公道好奇问道。“钟响过后,门上裂开一道口子,这些魂念试图冲出来。”“其中有几道气息,很强。”苏阳回忆了一下,淡淡开口。赵公道讶然:“你如今的魂力,应该是大罗三重的水准吧,能让你都感觉到很强”“嗯。”苏阳轻轻点头。赵公道好奇之色更重:“那你是怎么解决的”“我把那柄断剑,插在门上了。”“并要求断剑不断主动散发锐气,把他们拦住。”苏阳轻声说道,嗓音有些沙哑。赵公道怔在原地,倒吸一口冷气:“这扇门,疼痛力量是相互的,锐气会一直折磨他们,但你也会疼吧”“嗯。”“的确有点疼。”“感觉有一根针扎在我的太阳穴上。”苏阳十分随意的开口。..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