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孟迟的提示,姜绾立即把探听器取回来,收回了空间里。
盖好瓦片,迅速撤离此地。
等她一气呵成,重新攀墙回到茶楼的雅间,转身时才看到罗家老妇人带着大批的侍女和家仆,浩浩荡荡地进了方才那院子,后头还跟着被丫鬟扶着,哭哭啼啼的罗秋绵。
看着像是去找姜东春算账的。
孟迟的提醒很及时,再晚些,这么多人闯进院子里来,白日本来就不好隐蔽,难免会有人发现她。
孟迟直到姜绾回到茶楼雅间,悬着的一颗心才总算落回了原处,他看着姜绾正在收拾那根攀爬用的绳子,好奇地上来看。
方才就见她用这个东西,既快又稳当地从高墙上滑下去了。
姜绾瞧见孟迟感兴趣,把带着钢索的绳子递给他,随便看。
顺便把在罗家听到的,蒋义诊说的告诉了他。
孟迟听罢良久无言,半晌才道:“倒是能证明我们猜的没错。”
“蒋星衡没事,人该是还在蒋家,蒋义珍在把蒋翠屏送去罗家,给个交代之前,应该不会让他儿子随意出入蒋家,再引来罗家注意。”
姜绾点点头,“走吧,回去再说。”
两人结了茶钱,从楼里出来,姜绾在路边买了阿阮要的针线,和孟迟开始往回走,经过蒋家后院的时候,突然一块墙砖松动着被人从里头推出来,紧接着是第二块,第三块……
孟迟拉住姜绾,这取砖的手法他再熟悉不过,是孟家教授弟子的初级本事,太古指,单凭双手十指,可以碎砖断木。
“里头的,是星衡。”
他肯定地说道,姜绾便与他停下来等着,不多时,一个狗洞大小的洞口就出现在眼前,里头的人探出半个身子,看到他俩也吃了一惊。
蒋星衡眼睛瞪得大大的,憋不住喊了句孟大哥,“你们怎么在这儿!”
他惊讶过后,随即就是激动和着急,但人还没挣扎着爬出来,就让孟迟给推了回去。
“孟师兄?”
“我、我不是要偷溜出去,我……我是要偷溜出去,不过我是要去救我大姐,孟师兄,你可千万别又送我回去!”
“我知道你大姐在哪里,你若是真想救她,就回家去好好待着,不要随意乱跑。”
孟迟希望蒋星衡老实待在家里,不要引起蒋义诊的怀疑。
蒋星衡最是信任孟迟,丝毫没有犹豫,就开始动手填上自己好不容易找到时机掏的狗洞。
“孟师兄,你能见到我大姐对不对?”
“你一定要替我告诉她,别回来,也别去舅舅家,最好……最好……”蒋星衡发现自己找不出一个可以让大姐去避风头的地方,还剩下四五块砖头没填,低下头有些气馁。
孟迟和姜绾互看一眼,与他道:“她的事你不用操心,你只管好好在家待着,不要出事,让她因为担心你而露了行藏。”
蒋星衡点头,重重地点头,他对孟迟的信任,让他丝毫没想过要问清他,为何会知道这些事,似是本能的就认为,孟迟是无所不能的。
但想起爹做的决定,在孟迟面前有些憋不住,红了眼眶,但很快就吸了吸鼻子,抬手抹掉了未落下的眼泪。
姜绾看着眼尾渐渐红起来的小孩儿,上前从他头上取了他的发冠,收进怀里,这个带回去给蒋翠屏,能让她更相信蒋星衡人没事。
蒋星衡会意,又要解下自己脖子上戴着的玉,姜绾阻止道:“这个不用。”
“太贵重的东西不见了,容易被发现。”
蒋星衡这才罢了手,想想偷偷跑回屋,拿了两个巴掌大的布袋出来,交给姜绾,“这个拿给我大姐,让她随意用……”
布袋沉甸甸的,里头是银子。
姜绾答应了,看着蒋星衡把墙照原样封好,她和孟迟才往城门口去。
今日进城还是托了郴西军的罗勇,两人要赶在太阳落山之前,去到城门口等着,再一同出城回家。
“这峄城不知还要封几日。”
姜绾边走边道,如此实在不方便,每次进城,都要等着郴西军的人一起。
她看着路边,仍然可见不少饿晕的人,在深巷和墙垣边,奄奄一息的人也不少,这些都是逃难来的灾民,或许是来得早,尚能进城来。
但他们的情形却不太妙,姜绾一眼就瞧出有几个身上染的病,是会传染的那种。
不觉皱起了眉,“这里的官府,收容了灾民进城,却不管的吗?”
孟迟也同样发现了,“不应当,城门封闭,有很大原因就是因为这个。”
“虽说封上城门解决不了问题,不封恐怕更难控制,来郴州的人实在太多了。”
他同样看着路边,眉头紧皱。
郴州的州城峄城,先前有太多的灾民涌进来,虽然后来出了对应的政策,把人往城郊或是城外安排,但还是可以看到,城中有很多饿得皮包骨头的人,病倒在路边的人。
按理说峄城并未受灾,城中粮仓储备和药材都是充足的,只是不知为何,没有妥当安置这些深染疾病的人。
大灾之后,明明更可怕的是大疫,州府官员没有道理不知道。
这次进城,显然比之上次,要多了许多躺倒路边不能动的人。
孟迟和郴州州府的知州吴林,有些故旧,不由得生出去看看的念头,他不信吴林会放任不管。
姜绾看出他的想法,问道:“你要去州府吗?我可以自己先回去。”
孟迟看了看路边歪倒的人,又看看姜绾,放慢了先前的速度,犹豫迟疑,直到姜绾轻轻拉住了他的轮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