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将军?陆薇薇?”
沈杰唤了几声,她却毫无反应。
陆薇薇虽说是习武之人,但到底头一回见识这酷寒之地,身体不适在所难免,当初他刚来的时候,也大病过一场。
不能由着她坐在这,否则风寒入体,可就不只是发烧了!
沈杰伸出手,犹豫片刻,还是将人抱起放到榻上,又将被子盖好。
陆薇薇蜷缩成一团,眉头轻轻地蹙着,吐出口白气,冷的唇角都在颤抖。
沈杰看在眼里,也蹙起了眉头。
若是往常,太冷的时候兄弟们都会报团取暖,可陆薇薇却没个人能抱,她就算把被子裹得再紧也是冷的。
沈杰也不是傻子,造成如今局面,多半是那赫连虎设的套。
刘将军个蠢的,害人害己,若是陆薇薇病倒,那营中可就没主心骨儿了。
赫连虎巴不得他们群龙无首,好趁虚而入!
不行!得为陆薇薇保暖,不能让那厮得逞!
他一咬牙一闭眼!死就死吧!总好过出大事!
“得罪了!”
沈杰脱了盔甲靴子外衣,一掀被子钻了进去,将陆薇薇抱进怀中,再把被子盖的严丝合缝。
怀中女子冰冰凉凉,似有若无的冷香扑入鼻尖,几缕发丝贴着他的脖颈,痒痒的。
沈杰心里止不住地忐忑,自言自语。
“你醒了该不会杀了我吧?”
“
你可不能恩将仇报。”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
陆薇薇烧的迷糊,只觉身边好暖,想靠近,再近些,她单手抱住沈杰,又压上一条腿,把人卷着。
沈杰使劲儿一闭眼睛,直感觉脸上也发烧,一路烧到耳根脖颈,额头都红了。
偏偏陆薇薇的手半点不安分,哪里热乎摸哪里,前前后后,上上下下,沈杰只觉一颗心被架起来老高,下不来了!
“姑奶奶……别乱动啊。”
幸亏他是正人君子,若不然,哪个热血男儿郎能顶得住这般撩拨!
又过片刻,陆薇薇将手放在他胸口,似是找到最暖的位置,终于安静下来。
沈杰摸摸她脑门,仍是有些烧,但人一暖和便好多了,如此,只等她睡上一觉,醒来喝些姜汤便可无碍。
此时被窝里已经热热的,他便轻轻掀开被子,将自己的衣裳穿好,功成身退。
第二日一早,陆薇薇睁开眼睛,瞧着自己的被子,不知为何,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自打来到边境,昨晚是她睡的最踏实的一晚。
不对!她明明记得自己在案前看兵书,是怎么到的榻上?
忽地,感觉鼻尖钻进去一股药味儿,她顺着,发觉这股药味儿竟是从被子上传来的!有些熟悉……
“这味道是……沈杰?!”
沈杰一大早就在陆薇薇营帐
外了,他想知道她还烧不烧,只是明知她在休息,不方便入内,直到伙头军端了粥来,他怕粥冷了,硬着头皮挑开帘子。
陆薇薇竟然已经起身,此时她又披着棉被坐在案前看兵书,眼皮都没抬一下。
真是位勤恳的好将军,病了都不忘看书。
沈杰将粥放在案上,瞄着人脸色道,“将军,吃饭了。”
陆薇薇只是淡淡“嗯”了一声,双眼都在兵书上。
沈杰看她模样,好像根本不记得昨晚的事。
她烧的糊涂,不记得也是正常的,若不然他钻被窝的时候,就该被捅成马蜂窝了吧?
沈杰心里松了口气,可又不知怎么,竟有一丝失落。
“待会再看吧,这天寒,粥冷的快。”
“嗯。”
沈杰看她气色比昨晚好了许多,还有精神看书,应是已无大碍,便放下心,退了出去。
等沈杰离开。陆薇薇才抬头,她根本无心看什么兵书。
自打来到边境,她的被窝里就从没热过,手指尖整天冰凉,可昨晚却不同,周身暖洋洋的,连脚都是热乎的!
她方才仔细查看过自己,衣裳好好地穿在身上,挽着的发髻也不曾散乱,并无异常,如此,便只有一个解释——
沈杰什么都没做,只是帮她暖被窝。
陆薇薇忽地心里有些乱。
一想起这男人看过自己身子,如
今又同塌而卧,便觉从小在母亲那学的礼义廉耻蒙了灰。
可偏生沈杰什么都没做过。
那日她罚他在外面冻了一个时辰,后来才发现,营帐门口有道长长的冰,他是不小心才滑倒才冲进来的。
昨晚……
昨晚她也确实睡的很好。
“母亲……”
母亲什么都教过她,可却没教过如何对待男人。
也罢,权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吧。
她捏着兵书,想逼着自己看下去,却听得营帐外有兵士通传,刘将军来了。
此时的营门口,刘将军身披甲胄,后面跟着几十名将士,正对着沈杰叫嚣。
“你不过是个副尉,神气什么?我要找你们将军,给老子闪开!”
营中将士都视沈杰做兄弟,可看不得他被羞辱,胖子立刻帮腔。
“找我们将军,你配吗?沈爷能来,已经很给你脸面了!”
刘将军抹了把胡子。
“怎么?这会知道往男人身后躲了?快叫陆薇薇出来见我!她答应的御寒物资,今日必须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