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重山本来还想去打听一下倒卖自行车的事情,可是在放心不下林红红那边。
左眼跳吉,右眼跳凶,他右眼皮一直在跳,难不成会有什么血光之灾。
进了院子,也没敢直接回房间,反而是找侄子侄女打探消息,看见进来的是他之后,小家伙眼底的亮光瞬间暗淡不少,像是断了电的小灯泡。
周重山做出一副西子捧心状:“我不是你们最亲的小叔叔了?”
小孩子还不知道什么是灵活变通,坚定地摇摇头:“我最亲的是小婶婶。”
周东景也很配合地点点头。
周重山哭笑不得,林红红就是个孩子王,对孩子可谓是有求必应,他自然是没地位了。
“你们今天玩什么了?”
“打雪仗,堆雪人……”提到玩的,两个孩子像是打开的话匣子一样,滔滔不绝。
“小婶婶还做了冰糖葫芦。”
他瞅了瞅东灵明显的蛀牙,点了点她的小脑瓜:“又吃糖。”
东灵捂住自己的嘴巴,一脸懊恼:“我忘了,小婶婶不让我告诉你。”
周重山:“……”
确定林红红一切正常,他进屋的时候,腰杆子挺得笔直。
刚掀开门帘子,一抹鹅黄色的残影一闪而过,胸衣砸在了他身上,被弹了回去。
周重山的瞳孔缩了缩,不安地看向林红红。
“你个禽兽。”
周重山这才注意到林红红手边多了一个包袱,一直锁着的那个箱柜也打开了,里面的东西都拿了出来,看样子是铁了心要走。
“不好意思,你原来的东西我不小心弄脏了,就给你买了一个一模一样的。”
他还没说完,就感觉右边脸火辣辣的疼。
“变态,我真是瞎了眼,才会留在你们家。”
林红红前世被原生家庭保护得很好,就一个宝贝心肝,他父母生怕她被哪个臭小子拐跑了,所以对男人是严防死守,从小到大身边的保姆、保镖、司机、家庭教师,都是清一水的女性。
所以林红红对男人性功能的了解主要来自小说和各种社会新闻。
以前电视上就报道过,有些男人专门偷女士内衣,进行猥琐的行为,她理所当然地把周重山和那些死变态归为一类人。
“死变态,老娘今天跟你拼了。”她快速在房间里环顾了一圈,终于找到了一个趁手的工具。
从铁皮炉子里面抽出来一个火钳,火钳的夹子都被烧红了,冒着热气。
女人拎着火钳,就往男人身上招呼。
周重山呼吸都有些紊乱,他倒不是担心火钳落在自己身上,他害怕林红红烫到自己。
她娇滴滴的像朵温室的花朵,要是被烫伤了,肯定能哭好几天。
“你小心一点。”
周重山的嘴像是开过光一样,他刚说完,林红红就被地上的胸衣肩带绊倒,在巨大的惯性之下,像是倒栽葱一样,摔了个嘴啃泥。
千钧一发之际,她在脸和手之间短暂地取舍了一下,在贴上火钳的瞬间,双手捂住脸。
很快就听到滋啦滋啦的声音,她吸了吸鼻子,竟然闻到了烤肉的焦香味。
不过烤的不是猪肉也不是羊肉,而是自己的肉。
可手背上并没有明显的灼烫感。
她抬眸,就看到男人徒手捏着火钳的尖尖,也是温度最高的地方。
周重山在最关键的时候,把火钳给拿走了。
面对男人掌心处的一片模糊的血肉,林红红傻眼了,眼中有细碎的水光。
“你别哭,我一点都不疼,我皮糙肉厚的,没事的。”
水光慢慢凝聚成小水珠,在苹果肌上流下一道蜿蜒的水痕,那副小可怜的样子勾人得紧。。
“你不是要走吗?一会副队长刚好开着拖拉机去化肥厂拉化肥,可以把你捎到镇上。”
他这招以退为进很是高明,他都成这样了,林红红又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肯定不舍得走。
“嗯,内衣的事情就算了,你好好保重吧。”她弯腰解开缠在脚踝处的内衣,毫不留情地放进炉子上。
这是她的私密东西,才不便宜这个死变态。
直到女人走出院子,周重山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就这么走了,怎么跟自己想得不一样。
他向来善于揣摸人心,尤其是林红红这种心性单纯的小姑娘,他自以为是手拿把掐。
可现实给他一记响亮的耳刮子。
他对着自己被烫伤的手,苦笑出声:就算是还她一个人情吧,她这段时间把奶奶和两个孩子都照顾得很好。
周重山并没有追出去的打算,他心里一直隐隐觉得,林红红不属于这里,不属于这个家,更不属于他周重山。
她应该有自己更远大的追求,而不是跟他这个一穷二白的穷光蛋过一辈子。
推开门走出来,他抬抬手,就从屋檐处拽下来一根冰溜子,在被烫伤的地方滚来滚去,消肿化瘀。
天空像是被笼罩了一层灰蒙蒙的纱网,沉闷的色调,让人有种说出不来的憋屈感。
周重山很快知道这种烦闷从何而来了,他该怎么跟奶奶和两个孩子解释林红红的离开呢?
“我跟大刘庄的孙寡妇好上了,林红红是长得漂亮,还有文化,可在床上放不开,轻了重了都要跟我闹,时间一长我就烦了,孙寡妇就不一样了,腚圆胯宽腰还细,一看就能生儿子。”
男人四仰八叉地坐着,嘴里叼着一根点燃的香烟,不甚在意地吐了一个大大的烟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