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安然一开始只是怀疑,现在看到张哲的表现,几乎确定他跟林红红是狼狈为奸了。
这一切好像都是有迹可循,张哲喜欢她,林红红喜欢钱。
然后两个人一拍即合,同心协力把她推给张哲,然后作为报答,张哲把钱和肉票给林红红。
好一出里应外合,她竟然到现在才察觉出来。
女人发出桀桀冷笑,像是布帛撕裂的声音,破碎又阴鸷:“张哲,你真的喜欢我妈?”
男人没有回答她这个傻问题,而是掏出来随身携带的小梳子和小镜子,帮她把凌乱的麻花辫,重新梳好。
在发尾处还绑了一个漂亮又精致的双层蝴蝶结。
经过这段时间,她的头发干枯分叉,发量还少了不少,摸起来不像是以前那么乌亮顺滑,可见是吃了多少苦头。
等回到生产队,肯定要好好养养,一定能养回来的。
“你喜欢我吗?”女人不死心地又问了一句。
“傻丫头,我不喜欢你,能喜欢谁?”
陆安然依偎在他怀里:“我以前听人家说,男人的钱在哪里,心就在哪里,你的钱可不在我这里哦。”
尾音还故意调皮地上扬了一下,眼神也带着审视的意味。
男人觉得自己很冤枉,用手指点了点她脑门:“小没良心的,是你让我勾搭林红红,她虚荣又市侩,我要是不给她钱,她能跟我好吗?能跟我去看电影吗?”
“那你事办成了吗?”
张哲眼神快速地闪烁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然然,你是不是嫌弃我没用,我都找好小流氓了,可让林红红给跑了。”
真是好笑,他要是真的想对林红红动手,他们几个大男人,压制不过一个女人竟然让林红红跑了,林红红又不是有三头六臂。
也怪她傻,太骄傲自负了,到现在才算是看出来两个人的阴谋。
“然然,我知道你不喜欢林红红,你先养好身体,然后咱们从长计议。”
陆安然不耐烦地瞥了她一眼,勉强挤出来一抹笑意:“我现在有点累,想睡会。”
男人立马挺直了腰杆,想让她靠到自己肩膀上。
扭头的时候才发现,陆安然竟然靠着车窗户睡着了。
他还是托着女人的脸,放在自己肩膀上,轻声说:“我知道你一路上辛苦了,等到了招待所好好歇歇。”
陆安然怎么可能睡得着,她的一切全都被张哲毁了。
她现在腹背受敌,现在她这边有任何风吹草动,林红红那边都会第一时间知道,还怎么跟人家斗。
还怎么当首富太太。
一想到上辈子拥有的荣华富贵,就像攥在手里的沙子一样,一点一点地滑落,到最后一无所有,她就恨得牙根痒痒。
老天爷为什么要这么对待她,让她在人生中最得意的时候,回到这个鸟不拉屎的生产队。
甚至还被张哲这个工具人反将一军,现在是什么都没了,拿什么挽回周重山。
看她柳眉紧蹙,张哲还以为她又想起来被挟持的日子呢,一阵揪心,长叹了一口气:“你别害怕,以后有我在,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陆安然更害怕了,要是以后跟张哲这个死刑犯一起,以后还有什么奔头呢。
她绝对接受不了这种落差。
凭什么林红红把她害成现在这样,还能跟周重山在一起,享受着属于她的东西。
可现在她是一点办法都没有,还不敢跟张哲撕破脸,要不然就更被动了。
“你知道我被劫持之后发生了什么吗?”
张哲没说话,可心虚躲闪的表情说明了一切,他知道。
“你说你爱我,你就不想为我报仇吗?”她知道张哲是喜欢她的,那些假戏真做的男人,应该是林红红擅自找来的。
她说这番话,就是为了离间张哲和林红红的关系,才没有永远的同盟,只有永远的利益。
“我也想为你报仇,可那些人应该早就跑没影了吧。”张哲不是不愿意给她报仇,而是害怕再次解开她的伤疤。
而且那种人贩子,应该是流窜作案,发现陆安然跑了,肯定早就跑了。
他再一次遇到陆安然的唯一想法,就是把她好好保护起来。
“你怎么知道那些人跑没影了。”她声音突然凌厉了不少,口气也像是审问犯人。
张哲十分理解她现在的心情,陪着笑脸:“他们又不是傻子,总不可能还等在原地等她们来抓人吧?”
“你说得也对,那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
“我知道你委屈,你不甘心,可事已至此,咱们以后的日子好好过就行。”他握着陆安然的手,十指交扣,紧紧地缩在一起。
发生什么事情都不重要,重要的事老天爷把他最珍贵的东西又送了回来。
大巴车停下来,张哲下车的时候深深看了一眼郑晓婷,他知道车上有外人,一直心存忌惮,所以两个人说话都很小声。
都走到招待所门口了,男人的表情有些局促,这算时间找陆安然花了好多钱,他现在口袋里也就几毛钱,根本住不起招待所。
“然然,要不然你先回生产队,然后我藏起来,过几天我再回去,我就藏在之前的地窖里,你每天给我去送饭,等一个星期之后我再露面。”
陆安然低着头,好似在思考,垂眸的时候有种沉静而深刻的美。
情人眼里出西施,在张哲看来,陆安然的一颦一笑都有着无以复加的美,而且这种美是他独享的。
他的钱都不够租一辆牛车,两个人步行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