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洗手的时候,故意弄出很大的水声,妄图想吸引林红红的注意力。
“周重山,你把那只小黑猪拿开,它踩到那只小白猪了。”
“嗯。”他冷漠地应了一声,还是乖乖地揪着小黑猪的耳朵,把他扔到了角落里。
“现在能说说你跟陆安然的事情了吧?”
她刚刚说了实话,是周重山自己不相信的,那就别怪她编故事了。
“事情都是因你而起。”
“嗯?”
“陆安然不是在追求你吗?我不喜欢她,所以让哈娜过来跟她公平竞争。”
周重山大失所望,他期待了半天的敞开心扉,竟然是拿这么荒唐的理由糊弄他。
“我看起来像三岁的孩子吗?”
林红红托着下巴,一本正经地思考:“不,你像是四岁的,毕竟三岁的孩子没有你这么重的抬头纹。”
她的冷笑话讲完,现场的气氛更僵硬了。
“不好笑?不好笑我再给你讲个别的笑话。”
周重山额角青筋突突地跳,被她气到眼前发黑:“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害,开个玩笑,你别当真,我让哈娜过来,就是想让个陆安然死心,死了勾搭你的这条心。”
“你管得着我跟谁勾搭?”他语气有些不自然,僵硬中还带着点羞涩。
“我当然管得着,我可是你前妻。”
周重山被“前妻”这两个字气得七窍生烟:“你不觉得你管得太宽了吗?”
“我就是要站着茅坑不拉屎,你管得着?”
周重山深吸一口气,平复自己快要气炸的肺管子,怎么有人能这么理所当然地说出来这句话。
“管不着,但是麻烦你抬一抬您老的屁股,换个茅坑拉屎,别可着我一个男人祸害。”
他也是说完,才意识到这句话有挑逗撩拨的嫌疑。
再看林红红也红着脸,低头摆弄自己斗篷上的系带。
“咳咳咳,时间不早了,你住哪里,我送你回去。”
林红红指了指不远处废弃的宅子,宅子里本来住了一个老太太,前几天老太太被大女儿接到城里了,现在房子空着。
她和李世通打算借住一段时间。
就是进去的时候需要翻墙,麻烦了点。
“你能给我当梯子吗?”
“嗯。”
林红红脱了鞋,双脚踩在男人肩膀上,随着周重山起身,慢慢地往上抬,像是壁虎一样,双手紧紧扒住墙体。
应该是李世通翻墙的时候,破坏了土坯墙的结构,有两块红砖松动了,眼看要砸到林红红的头。
她猛地躲闪,膝盖一软,一屁股结结实实地碾在男人肩膀上。
大腿外侧的肌肉能明显感觉男人肱二头肌的跳动的频率。
肉乎乎的小腿肚也被过于紧实健硕的胸肌挤得明显变形。
“你还不下来是想累死我?”
“你不蹲下,难不成要我跳下去,你是不是想摔死我。”
两个人的嗓门一个比一个大,都在极力掩饰自己的尴尬。
“别吵了,再吵吵,山上的狼都被你俩给引过来了。”李世通打着哈欠,从里面把门推开。
“门是开着的?”
“嗯,这锁现在就是个装饰作用。”
林红红用手电筒一看,才发现锁早就被撬开了,假模假式地插在门洞里。
“你不早说。”
李世通缩了缩肩膀,还有点小委屈:“我还以为你今天不会回来了呢。”
“不回来,我睡哪?”
林红红进了门,周重山也跟了进来,反手把门锁复原。
“你来干嘛?”
“你要是不让我在这里睡,我就去跟哈娜躺在一起睡。”
林红红都不惜的翻白眼了:“我看你早就对哈娜心存不轨。”
“切。”
周重山简单地洗漱之后,就上了床,乖巧地躺在里侧的位置,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林红红嘴巴里还咕噜着牙膏沫,疑惑地望着他。
“哎,就是感慨一下。”自己的媳妇是睡一天少一天,没准哪天就跑了。
“你少无病呻吟了。”
或许是在一个陌生的环境,林红红睡不着,只能跟身边唯一的活人聊天:“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嗯?”
“你该不会一辈子当生产队队长吧?”要知道上辈子这个时候,周重山已经崭露头角了。
现在……挺高的个子,站着像一个木桩子,躺着像一滩烂泥,哪里有半点全国首富的样子。
想着想着林红红突然笑了,陆安然如果知道她费劲巴力争取的就是这么一摊烂泥,会不会哭晕在厕所?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会干到退休,偷偷告诉你,明年张书记就退休了,听说上面有意提拔我,我要是努努力的话,在退休之前,应该能当副镇长。”
男人说话的时候,眼神纯粹而虔诚,那是一种对理想的敬畏。
尽管嘲笑别人的梦想不礼貌,林红红还是没忍住笑出声,一开始是憋笑,后来索性放声大笑,还一边笑一边捶床,都笑出了眼泪。
“你看不起副镇长?说不定我还能成为镇长呢?”
她擦了擦眼角的的泪水,现在讨论的不是正副的事情:“这件事情你跟陆安然说过吗?”
陆安然要是知道这件事,会不会连夜扛着火车跑。
会不会为错过了秦正那种好苗子而捶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