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叫对你好？”林红红蹲下来撩开被血渍黏在额头的刘海， 拉扯的时候王月玲咬着牙，愣是什么都没说。
只是反复强调：“大壮对我挺好的，这件事我也有错，是我不该拿家里的钱给娘家大哥，他打我是应该的。”
林红红没说话，把湿了水的毛巾折成一个尖角，擦拭伤口周围的血渍：“再怎么说，也不能打人吧。”
“谢谢你，我没事，大妞是为了我才不去上学的，我已经没事了。”她说完就朗声把扫地的大妞喊了回来，让她跟着林红红去上学。
学校里还有不少人等着，王月玲也进厨房开始准备午饭了，林红红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先回学校，打算再想办法。
上午补完课，下午就是自由活动时间了，她偷懒没去西餐厅，李世通和哪哈两个人也忙得过来。
吃了中午饭摘下墙壁上落了灰的风筝，简单地擦洗了一遍，就打算带着孩子去放风筝。
没一会风筝挂到树枝上，林红红去隔壁借竹竿，打算把风筝挑下来。
说来也巧，今天刚好是新媳妇带着新姑爷回门，请了村里的几个男人陪着新姑爷喝酒。
林红红一眼认出来李大壮，也没别的原因，主要是李大壮和李大妞相似度太高了。
看样子男人喝了不少，酒桌上的其他人也够呛，脚边堆着好几个酒瓶子，都是高浓度的白酒，公社的供销社就有卖的，五毛钱一瓶。
林红红默默地往后退了两步，还是离这些醉鬼远一点，万一撒酒疯打她怎么办？
“女人就是属破架子车的，三天不捶就零散。”
“我们那口子，一开始还想跟我离婚，多捶几次就安分了。”这话是李大壮说的。
“大壮，我可跟你没法比，你在城里有工作，等以后在单位分了房，就是城里人了，你媳妇可舍不得跟你离婚。”短寸男人说完闷了一口酒。
“张大哥，你这话就不对了，你看我长得也就那一回事，家底也不厚实，更不像大壮一样有工作……”
矮墙外面的林红红啐了一口唾沫：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就那嘴歪眼斜的死样子，打扮也很窝囊寒酸，竟然还能娶生媳妇，不得不说是祖坟冒青烟了。
“我虽然啥都不如你们，可我也敢打媳妇，捶得跟驴一样。”
听到这边林红红的拳头已经硬了。
“得发，你有啥好法子，教教我们呗。”
李德发接过来递到嘴边的一支甲级烟，眯着眼睛看起来很是得意：“其实也简单……”
他故意卖关子，可酒桌上的其他人着急了，纷纷揣测。
“打一个巴掌给一个甜枣吃？打了之后再哄？”
“打完之后拿孩子说事，毕竟女人心软，不舍得孩子。”
……
说话的功夫，李德发手里的烟也就剩一个烟屁股了，下一根就及时续上了。
“你们说的那些法子，对也不对，那样只能暂时解决问题，不能治本。”
林红红用鼻子哼气，轻蔑地挑眉，往墙根处靠了靠，她倒是要听听，是什么丧尽天良的好法子。
酒桌上有人跟她一样迫不及待：“德发哥，你就告诉我呗，这里可没有外人，你不说就是不把我们当兄弟。”
“说白了，就是让自己老娘们习惯挨打，就像是饿了要吃饭，渴了要喝水一样，成为一种本能。”
李德发大方地告诉了这个秘诀，顺便还列了不少注意事项。
“你必须让那些女人相信你是爱她的，挨打也是表达爱意的一种方式，爱之深，责之切嘛！”
“我怎么光打你，怎么不打别人？还不是因为你是我老婆，我也是为了让咱们俩的日子过得越来越好。”
“你要不是我媳妇，我才不打你呢。”
……
接下来的话，林红红已经没兴趣听了，说白了，跟传销窝点的话术一样，就是先在精神上麻痹你，让你认同打媳妇的歪理。
酒桌上的十几个男人，没有一个人表示异议，竟然都认同，有的甚至还掏出来随身携带的纸笔，做记录。
林红红很难想象，要是这种阴毒的思想真的流传下去，那些女人会多可怜。
她双手交叉，活动了一下手腕，指骨节碰撞，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当晚就给李德福一记闷棍，腿上绑着石头，扔进粪缸里，还堵住他的嘴巴。
“你以前没少干坏事吧？我看你经验还挺丰富的。”她斜斜地倚靠在巷口，眼睛里有光华流转，像是奔快的溪流，在日光的照耀下，细闪而明亮。
周重山走近，帮她拍打肩膀蹭到的灰尘，直接绕过了这个话题：“时间不早了，该回家睡觉了。”
“我还不困。”听到这句话，林红红本能地腿软，为了证明自己真的不困，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
“看你吓得，晚上我不回来，我有事去周口一趟，晚上你和孩子在家锁好门，估计要一个星期才能回来。”
她松了一口气，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可放下没多久，再次吊起来，甚至比之前悬着的位置还高。
人家都说小别胜新婚，等周重山回来，那还不得地动山摇。
不是她思想混浊，按照周重山的尿性，这种事情他绝对干得出来。
她觉得自从跟这个狗屁男主在一起之后，荣华富贵跟她是擦肩而过，“皮肉之苦”那可是应有尽有。
狗东西手劲大，她又是养尊处优的主，每天都过得“水深火热”。
周重山着急去办事，把林红红送到家里，等她把门反锁，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