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便按照杨文华设想的这般来做,楚晴雨甚至把门锁的钥匙都给他留了一把。
一夜无事,琳琳的床上铺了一层刚洗干净的凉席,而且环境要比土坯房里好上太多。
第二天星期六,杨文华跟王小青说了一声,要回家看看,到下午才能回来。
然后在楚晴雨家吃了早饭,他嘱咐道:“我走之后,你看好琳琳,不要去人少的地方,跟村里人搞好关系。”
楚晴雨点点头答应,手里拉着小琳琳,注视着杨文华出门离开。
杨文华步行到乡上,坐车直达县城,直奔最近的体彩店铺。
足球彩票现在正是热销时机,买的人不少,看了一下,目前可以下注的是季军赛,克罗地亚对阵荷兰,今晚开战。杨文华记得是克罗地亚赢,赔率是1:7,自己全身上下三百块全部押进去了,老板看见杨文华这么果决,心里也是在想,又有个想钱想疯的了。
买完彩票再转车,中午十点才到村子,急吼吼往家走。
母亲汪明芳今年四十七岁,身体还算硬朗,身材比较瘦小,杨文华走进大院就听到一阵汪汪汪的狗叫,然后就看见母亲坐在门口择豆角,她抬头看见杨文华,脸上出现淡淡的欣喜。
杨文华看着母亲的脸,反复盯着,好像看不够一样。
母亲在年轻时也是个大美人,瓜子脸,小家碧玉的模样,照片上很美。
只是为他们兄弟俩操碎了心,一到阴雨天就会老寒腿,这都是坐月子时受凉生的老毛病了。
“妈!”
这是全世界的人都会的发音。这也是全球通用语言。不管是亚洲人、非洲人、或者是欧洲人,都会叫母亲类似于“妈”的发音。这一声呼唤无关人种,跨越血脉,似乎从出生以后就隐藏在灵魂之中,脱口而出,浑然天成。
汪明芳抬头看了一眼,念叨着,怎么要回来昨天也不说一声,依旧平静地择豆角。
杨文华走到母亲身边,搬了个板凳坐下,也没有多说话,帮着母亲一起择。
汪明芳很快就不停地问着村里怎么样。
弟弟杨文武从屋里走出来,倚在门前看着哥哥。
最思念的就是母亲,过了好久两兄弟才开始交流几句。
中午杨文华亲自下厨,做了三菜一汤,母子三人吃得非常乐呵,完事之后杨文华试探性问道:“妈,咱家最近有什么需要用钱的地方吗?”
母亲叹了口气,不断地数着外债,一共有一千多块。其实这些都是两个舅舅借的,还有一个叔叔,并没有催过,也不着急用。只是母亲这人好面子,一直惦记着,时刻想着还钱。
“不过你要是急着用,家里还放着有两百块。”
母亲并不怕杨文华乱用钱,信任是一直都有的。杨文华索性把钱拿着,跟母亲好好说了一会儿话,然后去了县里又将两百块一把买了彩票。
反正明天就能拿过来兑钱了,这一笔干完之后大概能到手三千块,到时候明天来买决赛的彩票,再给一把押上。
98年世界杯他记得很清楚,法国夺冠,巴西梦碎。
杨文华买好彩票坐上车就往方堂乡赶。
可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走之后的这段时间里,陈家几人迅速行动起来了!
中午吃过饭,陈之江带着自家两兄弟来到了楚晴雨家里。
“开门,计生办的。”陈之江说话声音很大,但是屋里并没有人。
几个人匆匆走了,到村里找了一遍,最终在一处路口的大树荫凉底下看见了楚晴雨,她带着孩子坐在路边上,跟着一些乡亲聊天。
“楚晴雨,你现在没事吧,跟我们去村卫生站。”
大家都好奇是什么事情。
陈之江开口解释道:“你属于适龄女子,有怀孕能力,而且你没有结扎,也没有上环。”
楚晴雨愣住了,因为自己丈夫已经去世了,再加上她头一胎是女孩,本来就可以再生一个。哪里需要验孕或者上环,更别提结扎了!
其他村民也都觉得很扯淡,纷纷出言质疑,小琳琳看见坏人又来了,被吓得小脸发白,紧紧抓着妈妈的裤腿,大气都不敢喘。
陈之江哼了一声:“是你们懂还是我懂,现在上面下来了新的规矩,只要适龄女子,有怀孕能力的就都要上环,不管有没有丈夫。而且,万一某些女人不守妇道,随意勾搭别的男人,说不定也会怀孕呢。”
那些其他村民听说是新规矩,嘴里发着牢骚骂上面,也不敢当面顶撞骂陈之江。
楚晴雨银牙轻咬,显然是被气到了:“你胡说什么,不要泼脏水。”
陈家两兄弟板着脸,脸耷拉下来了:“你放尊重点,配合我们工作,跟我们走,去卫生室。”
陈建设、陈发展堵住楚晴雨去路,硬是给她拉着往村卫生室走。
“放开我,你们要干什么,我不去……”
小琳琳急得眼都红了,嘴里不停地喊着叔叔,竟然鼓起勇气起来,拽着陈之江的裤腿让他不要带走妈妈。
一直拽着走了十多米,陈之江不耐烦地随手一甩,直接把小琳琳推倒在地。
小丫头倒也坚强,立马就爬起来要去拉着妈妈,却被陈建设拦住。
楚晴雨担心女儿受到危险,急切地喊道:“你不要打小孩子,我跟你们走。琳琳,你就在这里待着,不要乱跑,跟着大伯他们,妈妈马上就回来。”
说完这句话,他心里就想起了杨文华,失望与无力的情绪在心头弥漫,脚步格外沉重。
陈之江回头看着楚晴雨:“你非要跟老子对着干,有什么好处呢。本来打算过段时间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