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策压下情绪,“你为什么要换?”
冷菱装作不懂,漫不经心回道,“那梅花我也看了一年多了,都看腻了。”
“是对朕腻了?”赵策问。
冷菱还不想说真话,她还需要他给与的这份皇后体面留在宫里,保家人平安。
“自然不是,臣妾让人泡了陛下喜欢的明前龙井,陛下要不要喝一点?”
赵策抬眸看她,潋滟桃花眼里再无半分心悦他的影子,只剩下客气疏离,他有些心痛,有些不甘心,“你是在怪朕禁你的足?”
冷菱征然,这话题越跑越远了,他不是应该像上一世一样忽悠她,说着派她哥哥去定州是看重冷家什么的吗?
然后让她写封信让哥哥和父亲都放心?
让哥哥半个月后安心出征?
怎么全变了,冷菱恍惚着摇了摇头,“没有,臣妾本就不常出这未央宫,这禁不禁足的,对臣妾来说并没有什么不同。”
“你是气朕纳了新妃?”赵策想起来,冷菱的反常就是从他纳妃开始。
冷菱听罢,叹了口气笑道,“陛下,您今天怎么了?陛下纳妃,臣妾并没有不满啊?而且,臣妾从她们进宫第一天起,就对她们也很照顾哦!”
照顾?
照顾得在她们食物里下助孕药,让她们都怀上自己的孩子?
赵策越想越气,之前让暗侍查的结果,冷菱对他让人在暗中做的手脚的的确确不知情,一切都是巧合。
说道这个巧合,他就更来气。
寻常人家的妻子,都对丈夫纳的妾恨之不及,她倒好,还这么大方的助她们怀孕!
赵策这么想着,完全忘了来时的本意,他看着眼前这张姝丽又淡漠的脸,气得一挥袖袍灭了烛火。
屋内顿时暗了下来。
冷菱还来不及反应,就被他抱起往拔步床而去。
经历过这么多人事的她,当下便意识到他要对自己用强,忙出声道,“陛下,臣妾现在是待罪之身,还禁着足呢,陛下这么做,阖宫上下知道了,明日还不知道传出些什么话来编排臣妾和臣妾的家人。”
冷家的人——
赵策这才想起,他来此是要同她说冷枫出征的事。
赵策将她放下,自己则坐在床边,淡淡说道,“定州大捷,已收付失去的两镇,还有一镇,若是趁越国兵力虚弱下乘胜追击,余下的一镇不日便会收回,朕……想派你哥哥冷枫去。一是,为了你哥哥能立下不世之功,二是,为了你能稳稳的坐在这位置上,不会因为无子而遭到御史们弹劾。”
赵策的这番说辞和上一世有些许小出入,话说得更加直白。
冷菱没有料到,他竟然不忽悠她了。
可是么?
她已经不稀罕这劳什子皇后之位,她只想家人平安,哥哥无事。
明明身处京郊大营又在战场上历练过的冯世钰就很合适,他非得要一个毫无战斗经验的人去。
这是严肃的战争,能要人命的。
不是权利战斗场!
冷菱深吸一口气,娓娓说道,“陛下给冷家的恩宠已经够多了,臣妾不愿意哥哥去,以哥哥的能力,守护这皇城可以,但要上要战场,那能力是远远不够的,臣妾有一人选,冯贵妃的哥哥冯统领就很好,他武力高强,又有数次战斗经验,他带着兵去支援,于定州是如虎添翼,况且那些带去的兵都来自京郊大营,他们又与冯统领熟识,这将士熟识才能有默契,这在战场中百利而无一害,能最大程度的爆发他们的战斗力,减少伤亡赢得战争。”
冷菱一番话,说得赵策心中惊骇,她什么时候懂得这样的事了?
黑暗中,赵策沉默着。
冷菱说得对,论打仗冯世钰比冷枫更好。
但他已经不想再给冯家立功的机会了。
除了冯世钰,赵策能想到的衷心之人,也只有冷枫。
片刻后,赵策低沉不容拒绝的声音响起,“命冷枫为抚军大将军的旨意朕明日就会颁布下去,一个时辰前,朕召见了冷枫,他也愿意当这个抚军大将军。”
哥哥赤子之心,骨子里自小刻的便是忠君报国。
有机会实现志向,能不满心雀跃的答应吗?
赵策的假模式样,惯会拿捏人心。
令冷菱忍不住“哼”的一声冷笑,真是虚伪的人,以为她是不知道他在忌惮冯家吗?
把她哥哥拿出来做挡箭牌,还美其名曰,是为了她哥哥和她。
真恶心。
“陛下都已有决断,还来找臣妾说什么?”
这轻慢的语气,让赵策瞬间有种被看穿的感觉,心下着恼,但为了大局,他强压下情绪,语气尽量温和,“昨日的事情传自冷家,你父亲和哥哥不甚放心,他们想见你一面,但这关头,见面是不可能的,所以朕帮他带信给你,他们也在期待你的回信。”
冷菱接过他递过来的信,不用打开看,她也知道上面写了什么。
但让她回信叫他们放心,她实在有点做不到。
这放心的信一写,就意味着,哥哥此去,将会带着伤病回来。
她实在无法下笔。
索性躺了下去盖上被子装睡。
赵策见此情形,嗤得笑出声来,“你以为你躲着不写,你哥哥就不用去了吗?他若是心事重重离开上京,你不怕他心生遗憾,一路惦念你,在战斗中出什么意外吗?”
竟然威胁她,好吧,她写,不过不是现在。
今日把玩琳琅送她的金丝蝴蝶时,她心里便有了个主意,她想起小时候看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