骊歌回到自己的寝宫时,是浑浑噩噩的。
冯诗娇早得了消息过来安慰她,“当皇后总比当苏棠的妻子好多了呀!”
骊歌更生气了,仿佛没有一个人能理解她心里的那份爱意,冯诗娇走后,她拿出藏酒,兀自喝了起来。
这酒是她准备送给苏棠,还没送出的酒。
屋内的光线早暗了下来,因为门被锁着,侍女们也进不来为她点灯。她挪步到床前,定定地看着天上一轮圆月,愁思起来。
为什么你宁愿屁颠屁颠地跟在琳琅身后送她回宫,却要跟我远远隔开距离呢?
我是哪里比琳琅差了吗?
人人都道你浪子花心,可我知道你很好,很好。
有低低的笑声突然传自她耳膜,一道黑影咻的一声飞至窗前,立在她的眼前。
好厉害的轻功!
隔着窗子,她只瞧见他一身黑衣,脸上也蒙着黑色的布。
骊歌惊骇道,“你是谁?”
“公主莫叫,我是来救赎你的那个人。”黑衣人刻意压着声音,骊歌听这声音知道这是个男人。她不解的问,“本公主好好的,需要什么救赎?”
“我这里有个东西,可助公主嫁给想要嫁的人!成与不成,就看公主自己的造化了!”
说罢,这道身影就飞走了。
骊歌连忙打开窗子,却连丝背影也没看见,正想大声喊人时,她瞥见窗台上一个纸包,上面写着合欢散。
合欢散,这是催情的药物,无论男女谁吸上一口,都叫人欲罢不能,这是市井柳巷里的污秽之物。
骊歌捂着这药,一颗心砰砰直跳。
但很快她镇定了下来,为什么不可以呢?
只要是他的人了,他就不能不娶她了吧?
这么想着,骊歌的唇角溢出丝好似已经得逞了的笑容。
她再抬头看月亮,觉得今晚的月亮美极了。
将药好好揣在怀里后,为了安全起见,她叫侍女弄来了她平素养的两只猫儿,一公一母。
支走侍女后,她又将门窗全部锁好,才安心蹲在猫儿旁边,两只猫儿被她养了几个月,已经很熟络了,这时在她身上撒娇似的蹭了蹭。
她解开药包,用手指沾上一点,让猫儿舔了舔。
很快,她看到猫儿发作了。
半晌后,她满意地对猫儿们说,“看来,新的一年,你们会有自己的宝宝咯!”
她抚了抚两只精疲力竭的猫儿,很满意地开了门,叫侍女抱下去休息。这时肚子咕咕叫了起来,她才想起自己从下学到现在,都未进一粒食物,便叫侍女再送些吃食过来。
冯昕睿这边听到她终于进食的消息后,一颗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对身边伺候的老嬷嬷道,“我这女儿应该是想通了。”
老嬷嬷道,“咱们殿下去和亲,是做皇后,这比历来和亲的公主啊都要有福分,叫老奴说,不比娘娘您安排的那些世家子差啊。有娘娘母家护着,有圣上护着,这越国的国主啊不敢对咱们殿下不好,何况咱家殿下花一样的容貌,比越国那边的女人强多了。”
冯昕睿心里再明白自己女儿还是嫁给世家子好,这会儿也只得认命,往好了去想,老嬷嬷一番话,让她心里宽慰不少。
冯昕睿躺上床后,对老嬷嬷道:“将烛火都熄了吧!”
老嬷嬷高兴她终于可以安枕,笑着应道:“得嘞!”
冷菱一直过了御花园也没见香草回来,摇了摇头叹息:“这丫头,打听个事这么慢!”
有什么东西压过草地的稀疏声响起。
冷菱回头,却什么也没看见,心中一警,看向声音起源处问道:“谁在那里?”
视线那处正好是一个假山,她看不到假山后的光景。
这时有个孩子模样的男子朝她跑了过来,近了后,她才看清,是赵硕身边的奈奈。
奈奈行了个礼,“小的见过皇后娘娘。”
“起来吧。”冷菱警惕的心落回肚里,问道:“那人可是你家王爷?”
奈奈:“回禀娘娘,我家王爷有请。”
今日的月亮很圆且亮,她便没有掌灯,看向假山处也是黑蒙蒙一片,她想那人应该也没掌灯。踩着月亮投下的细碎光影,鞋子在枯草上沙沙的摩挲,她仿佛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这是他回京后,第二次见面。
不知道为什么,她会有紧张的感觉?
也许是因为知道他对自己的心意吧?也许是因为自己欠他一条命?
也许是因为这场战争提前胜利得太不寻常,她的脑海里无数次冒出过一个想法,他是不是同自己一样重生了?
怀着复杂心思走近了,她看到坐在轮椅上的他被月华笼罩着,一派朦胧的谪仙之姿,似高岭之花不可触及,当对上那双坦然注视着自己的清亮凤眼时,她就知道不用问了。
这是一个遇到久违的老朋友的眼神。
上一世这个时候他们并不相熟。
冷菱微微一笑,“好久不见。”
赵硕也笑,“好久不见。”
奈奈在离着他们三步远的地方就站着不动了。
赵硕:“谢谢你的金丝甲和手帕,我很喜欢。”
冷菱:“可惜,你还是受伤了。”
赵硕:“能重来一次,我很感恩,活着,已然不错了!”
这么快就坦白,他也是重生的,看来他应该已经知道自己也是重生的了,毕竟上一世自己根本就没有送什么金丝甲手帕给他。
冷菱抿了抿唇道:“这一世,我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