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说道,“好,那你便跟我们一道出发吧。”
......
西北风日日地吹,从四面八方往人的衣袖脖颈里猛灌。漫天的白雪不分昼夜地飘落,外面被覆上了层厚厚的白。
人在外头走,雪深得能藏住脚。
快临盆的宫妃们,几乎闭门不出。
梅园的梅树开满了最红的花,成了宫里最好看的一方景地。
这是赵策最喜欢的梅园。
冯诗娇穿了件白狐大氅,立在梅树下赏梅,但目光空洞,可见这心思就不在这红梅上。
进宫快一年了,她的肚子还没动静。
眼看着一同进宫的几个姐妹马上都要临盆,心里不知不觉焦灼起来。
冯太后上次为她请来已致仕的何院使,但诊出的结果是体寒,受孕机会很小。
她一蹶不振了很久。
昨日,冯太后告诉她,开春过后的花朝节会再从族里选一位姑娘进宫来为赵策为冯家开枝散叶,希望她到时好好辅助那位姑娘。
被遗弃的滋味是真难受啊......
这时,贴身侍女云婵姗姗来到。
她披了身不属于宫女的红色披风,内里是白色小袄衬着绿色的裙子,发髻里斜插了只梅花簪子,远看就似朵开得娇羞的红梅。
云婵今年十七,比她要大上一岁,长得也算是清丽可人。
经过这么一番打扮,不比那一同进宫的姐妹差。
之所以选中云婵,是因为她足够衷心。
云婵有些害怕,紧着帕子小声道,“娘娘,这样不合适吧?奴婢还是想换回自己的衣裳。”
冯诗娇眼里一狠,下了决心般道,“云婵,我余生的荣辱就靠你了,若是成了,我冯诗娇下辈子给你当牛做马报你的恩德。”
云婵还是怕,拼命地摇了摇头。
她就是做奴才的命,怎么能去做主子呢?娘说过,一个人去妄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是会遭大难的。她胆小,也很惜命。
可这冯诗娇似铁了心般,不容她有丁点的拒绝。
不远处的梅树上有雪漱漱落下。
是赵策来了。
冯诗娇握了握她的手,轻轻道,“别怕。”
说完,便很快离开,躲到不远处的一座假山旁。
赵策走得近了,看到有个女人的背影立在一株梅树下,瞬间好奇起来。
只有桂荣和华莱陪着他。
桂荣道,“陛下,要不要奴才去通报一声?”
赵策摆了摆手,“你们就站这儿等吧,朕去看看,是何人?”
“陛下,不可,危险,还是臣陪您去吧。”华莱不放心的说道。
“唉,又要违抗朕的意思了是吧?你这御前侍卫总管做腻了是吧?要不想做,朕马上换个人来。”
华莱低下头去,嗫嚅道:“臣守在这里。”
赵策促狭一笑,负着手便往那女子的所在走去。云婵听到声音越来越近,心里默默数着,直到间隔几步时,她才一个转身面向赵策跪了下去,视线落在膝盖前厚厚的雪上,颤声道:“奴婢云婵见过陛下,陛下万安。”
因为过度害怕,她禁不住抖了起来。
赵策见她紧张地抖着身子,遂问道,“你冷吗?”
云婵摇头道,“奴婢不冷。”
躲在假山后的冯诗娇见状心急如焚,这丫头衷心是衷心,胆子也太小了。
就差拔脚便逃的劲。
正当要失望时,听到赵策对云婵极有耐心地说道,“抬起头,朕看看。”
云婵慢慢将头抬起,心里忐忑不安。
半晌后,赵策收回落在云婵身上的视线,若有所悟的说道:“朕认得你,你是贵妃身边的丫头?”
“正是奴婢。”云婵将头又快速低下。
赵策问:“是贵妃让你这么做的?还是你自己要这么做的?”
云婵又抬眸望向赵策,她嘴唇翕动了数次,终究是没有做出任何回答。
她不擅长在这龙威之下撒谎,也不擅长出卖自己的主子。
赵策等了片刻,见她神色纠结什么也不说,便笑了笑,“是个挺有意思的姑娘。”
云婵沉默。
“你讨厌朕吗?”
云婵摇头。
“那你喜欢朕吗?”
云婵不说话。
“那你想做朕的女人吗?”
云婵想起冯诗娇祈求的眼神,迟疑了一下,还是轻轻点了点头。
赵策弯起唇角冁然一笑,将她一把拉入自己怀中,裹在自己赤黑色羊毛大氅里,揶揄道:“暖和了吗?可以不用再发抖了吧?”
云婵冻得冰凉的脸颊,一下子升温发烫,支支吾吾道,“陛下,奴婢......不抖。”
“哈哈哈......”赵策大笑了几声,说道:“从现在开始,可以在朕面前,自称臣妾。”
“臣妾?”云婵瞪大双眼,不可置信。
赵策点头,“嗯,朕封你为云美人,如何?”
“臣......臣妾......谢过陛下。”
赵策打横抱起她,垂眸看着娇俏可人的脸蛋,微微笑道,“有你这么个可人儿,朕还赏什么梅呢?”
看到这里,冯诗娇提到嗓子眼的心落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无边的落寞。
将自己心爱的男人拱手相送,这滋味堪比生嚼黄连,苦不堪言。
冯诗娇不再停驻,沉默着离开了梅园。
风雪寒冷的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