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她白天让香草踩了点,偷埋了一个竹梯在树下雪堆里。
冷菱将梯子挖出来,带着季婉蓉顺着梯子爬上屋檐。
两人瑟瑟发抖的猫在檐角注视着庭院里捣衣的女子,寻了片刻,终于寻到了颂芝的身影。
不消片刻,有个穿灰色大氅戴兜帽的女子进得门来,她朝掖庭狱主事的婆子亮了亮腰牌,那婆子毕恭毕敬地将她领到颂芝身旁,手一指,似在说,“您找的人就是她。”
只见颂芝被这女子带走,出了掖庭狱。
冷菱和季婉蓉忙下了屋顶,猫着腰一路跟随。
那女子在一丛竹子后停了步子,冷菱和季婉蓉也停了步子,躲在竹子后面静静看着。
女子转过身来,蓦地抽出一柄小刀抵住颂芝的脖颈,“怪只怪你跟慎刑司的主事说,你看到有人偷偷拿走了食盐,换上了泻药,还捡到了什么耳环!”
随着女子话毕,颂芝将她猛地推倒在地,转身就跑。
女子眼中露出丝狠辣,前一个时辰,主子对她说:不是她死就是她亡,谁叫她办个事这么不小心呢?
女子三步并做一步追上颂芝,挥着刀就要刺。
情况紧急,冷菱不由得朝空气里大喊了声,“如风!”
如风是赵硕的人,指给她的贴身侍卫,那女子听到声音,愣了愣,就这个愣神的功夫,被如风将刀一脚踢飞,反剪双手,救下了颂芝。
颂芝死里逃生般跑到冷菱身边,冷菱关切的问,“你有没有受伤?”
“回娘娘,奴婢没有。”
冷菱“嗯”了声,径直走向那个穿灰色大氅的女子,一把掀开了她的兜帽,“云意?”
云婵被封美人后,云意成了冯诗娇身边的贴身侍女。
云意瞪着她,心中不甘。
看这阵仗,她还有什么不明白呢,冷菱给她们挖了一个坑,她们自动跳到了这坑里。
“是我们蠢笨,你们根本就没有证据。如果你们真有,就会顺着疑点查下去,查到我,再抓到我。”
“可你们没有,你们故意让颂芝在主事那里大喊看到有人将食盐换成泻药,再装作不相信她,草草结案,就是为了在这里等着我?”
“如果我今天没来,我就躲过去了,对吗?”
冷菱一瞬不瞬的盯着她,良久点了点头,“对,我们没有证据,我们让颂芝说的话,也是胡诌的,本宫相信真正下手的那个人听了这话,绝对会寝食难安,一刻都不想看到颂芝活着的,我赌对了。”
“只是本宫不知道,这件事,竟然是冯贵妃所做!”
“本宫一直以为,是太后呢......”
云意绝望的张了张嘴,冷菱知道她这是要咬舌自尽,忙将手中帕子塞到了她嘴里,嘱咐如风道,“看好了她,别叫她死了。”
如风“嗯”了声。
接着冷菱对众人道,“我们去圣上的承德宫。”
赵策今晚没有宿在承德宫,而是在冯诗娇的永乐宫陪着云婵。云婵没有另辟宫殿,就住在永乐宫的东厢房。
冷菱一众人在承德殿扑了个空后,直奔永乐宫。
季婉蓉拉住她惶恐道:“要不要明天再禀报圣上?这等良宵,圣上现在肯定在同云美人做那样的事啊......”
“等到明天,事情一定会生变的,那个掖庭狱的主事,这么久看不到人回去,一会儿就会找人通报了。”冷菱脚步不停,走得飞快,边走边说道:“直接去永乐宫,倒省了我再派人来找冯诗娇。”
季婉蓉讪讪闭了嘴,满脑子想着的是,等会儿遇见赵策,要怎么避开他的雷霆怒火。
冷菱带着他们是直接冲进永乐宫东厢房的,没让下人通报。
东厢房门口守夜的桂荣见到来势汹汹的冷菱,心中哀戚万分,哆哆嗦嗦去通报。
果然,屋内传出摔东西的声音。
片刻后,赵策只披了件大氅就出来了,隐约可见里头凌乱的衣角。
一众人朝他行礼。
他面带着寒霜扫视着冷菱及其她身后一众人,最后将视线停在冷菱身上,情欲未退的眸子里犹带着丝腥红,声音冰冷:“你这是做什么?”
“臣妾找到了泻药一案的主谋。”
赵策挑眉:“你不是说此事是个意外吗?”
冷菱摊开手露出一个耳环,肃着脸道,“臣妾错了,其实颂芝先前说的话是真的,她的确看到了偷换食盐的凶手,但是没有看到那人的脸,只捡到了这个耳环。”
“臣妾看这耳环式样普通,随便哪个宫人都会有类似这样的耳环,觉得不能作为证据,便按下没提。”
“臣妾念在颂芝先前帮助过臣妾,一时心血来潮就想去探望她,没想到倒让臣妾瞧到一出好戏,”冷菱侧过身,指着口中被塞了手帕的云意道,“她竟然亲口承认颂芝看到那个人是她,举着一把短刀就要刺杀颂芝。”
“陛下,云意左耳上戴了耳环,右耳上却没有,您看,臣妾手中的耳环是不是和她左耳上的一模一样?”
赵策朝桂荣示意,让他去看一下。
桂荣拿起冷菱手中的耳环,就去比对。
片刻后,桂荣点头道,“陛下,的确一模一样,而且,云意左耳上那只耳环刻了云字,奴才手中这只刻着意字,想来,应该是一对。”
云意拼命地摇头反抗。
心中的悲愤蓄到了极点,她竟从来不知,一向以慈爱著称的皇后,谎话竟然张口就来。
那枚耳环分明就是一刻钟之前她给自己戴上去的!
赵策其实早认出了云意就是冯诗娇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