歹也是位山君,总得有个山君样吧!”净郗无奈地摇摇头,孩子难带啊!
忽然,夙瑶似乎听到一声嚎叫,像是来自远处,又似乎离得很近。她四处望了望,也没见到什么妖兽,自言自语道:“难道是我耳鸣了?”
正说着呢,宴会开始了,刚才还有说有笑左右交谈的诸位山神山君,此时却忽然安静了,目光纷纷被中心处吸引。
夙瑶咬了一口红色的灵果,聚精会神地望向中心。
仙乐四起,无数花瓣纷纷扬扬地自空中飘落,四周飞来七位身着彩衣的仙侍,衣袂飘飘。花瓣慢慢降落,化作无数彩蝶又翩翩起舞,蝴蝶盘旋而起,竟是一个月貌花容的美人,瞧那模样,冰肌玉骨,天生丽质,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委实让人挪不开眼。
这美人手腕一动,便有无数小小的彩蝶随之舞动,玉足轻抬,朵朵莲花绽放,阵阵幽香。
“美人哪,长得真是好看,我若也能如她这般好看该多好!”夙瑶目不转睛,看得甚至比那些个男的还认真。
旁边净郗却道:“你若是用心修习我教授予你的术法,这几百年的时间早就艳绝整个南山了。”
夙瑶叹息道:“我资质愚笨,能增长点修为就不错了,哪还想着艳绝南山啊。堂庭君,你可认得这女子?”
“她是岁晏之女岁萤,今年正好六百岁整,前几年我来钩吾山办事曾见过一面,这小姑娘挺乖巧可爱的。”比起处处不让人放心的夙瑶来说,是乖巧挺多。
听到此处夙瑶频频摇头,感叹道:“堂庭君,你看看人家岁晏,不过比你大一千岁,孩子都这么大了。”
“我若是想成亲,想嫁给我的女子都可以从我的堂庭山排到你的即翼山了,只是像我这般身份的人自然得配不一般的女子。”净郗语气竟是十分得意,他放下才饮尽的酒杯,拿起一旁的玉竹扇作势扇了起来。
“我知道,净郗大人身份尊贵,不过,你说的那位神君怎么还不来?他到底长什么样啊?”
净郗正打算回答,却听到乐声停止,仙侍告退,岁萤也颔首示礼退下。
岁晏开始说起了一些客套话,夙瑶不甚在意,自顾吃起东西来,干脆还把净郗桌上的酒壶拿了过来。吃着吃着,却发现事情竟有些不简单。
原来这次寿宴不只是庆祝仙劫,岁晏将东南西北四处地界有些名望的山君都请了过来,最主要目的是为了钩吾山的护山神兽,狍鸮(páo xiāo)。
狍鸮的先祖是上古四大凶兽之一的饕餮一族,它们原本就是兽族中最为凶猛的,食量巨大,最喜食人。后来北方玄武执明神君打败了兽族,驯化了狍鸮,将其留在钩吾山作为钩吾山的护山神兽。
北方诸山乃上古妖兽部族旧地,兽族覆灭残留的邪气仍侵扰着一些妖灵,以致邪气入体大失心性变得凶残无比,残害周围凡人。神魔大战中,部分魔气未除尽,亦残留下来。
岁晏用狍鸮降服了不少邪气入体的妖灵,但狍鸮却因吞食太多邪气生了心魔,竟也失了心性,入了魔。
一旦狍鸮入魔,会比数千年前未驯化时更难收服控制,若是狍鸮逃到凡间,定会为祸百姓,后果不堪设想。幸好岁晏在狍鸮入魔之初便有所察觉,趁其不备暂时封印在后山。
如今狍鸮虽然暂时被封印,但使其入魔的邪气还得驱除,岁晏用尽全力,竟不能驱除半分邪气。此事重大,岁晏仅凭自己的力量是解决不了,他只能借寿宴之名集众人之力,商量商量如何处置。
“这意思,是不是说出了大事啊?”夙瑶怔怔地问了一句。
净郗神情顿时严肃起来,说:“是的,大事!”
呜!
又是一声旁人听不见的吼叫,夙瑶手中的灵果掉落在地,净郗用术法暂时掩饰住的尖尖的耳朵顿时恢复了原形,那一声声令人生畏的叫声似乎随着清风钻进了夙瑶的耳朵。
“我听到了!”
“听到什么?”
“狍鸮。”
后山,宽敞的山洞内两侧有发光的晶石照明,沿着山洞一直往前,最深处空间可容百人。正中间的这妖兽约莫两人高,模样甚是奇特,羊身人面,头上却长着一对羊角,虎齿尖爪,腋下生目,声音时如婴啼时如虎啸。
这正是钩吾山护山神兽狍鸮。
此时狍鸮狂怒不止,不停地向四周冲撞去,但岁晏设下的结界将它困住,宛若一个发光的罩子将它罩住。越是冲不破,狍鸮就越发愤怒,血红的眼睛似是燃起了火焰,周身竟是散发着阵阵暗紫色的邪气。
很明显,岁晏之前的封印已经被狍鸮冲破了,它从沉睡中醒来,见自己被困于此,心魔更加厉害,蛊惑着它不停地冲撞着结界。结界隔绝外界,所有动静声响皆传不到外面。
也不知它是撞了多久,一次比一次用力,这结界竟然真的出现了松动,裂开了一条细细的裂缝。狍鸮再次用尽全力,暗紫色的邪气汇聚到了头顶的角上,随着一阵紫色的光芒,狍鸮奋力冲向前去,再次发出令人生畏的吼叫。
岁晏扶额苦闷,说完事情原委后半天没再说话,但是一众山神山君却议论纷纷。
夙瑶贴近净郗好奇地问:“堂庭君,你说若是狍鸮真的入了魔,就凭我们这些人,位阶最高不过下仙,能收服狍鸮吗?”
净郗闻言瘪着嘴想了想,随后打开玉竹扇轻摇几下,缓缓说道:“难!”视线挪回夙瑶身上,只见她饿死鬼投胎似的,一把接着一把的往嘴里塞食物,净郗被这莫名其妙的举动吓了一跳,“你干什么?”
“我怕我还没吃饱就被狍鸮先吃了,那我多不甘心啊!死之前我也得吃饱喝足。”夙瑶拿起净郗桌上的灵酒,不由分说地往嘴里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