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屋门被人猛地踹开,慕容云杉面容蓬乱狼狈,眯起眼睛强忍着光照带来的不适,宫人没好气地将饭菜放置一边,“ 侧妃娘娘,你当自己还是半个主子,皇后娘娘让你思过,你这是准备绝食抗旨呢?”
慕容云杉将头撇过一边,不去理会宫人的冷眼热讽。
掖庭的宫殿破落不堪,虎落平阳被犬欺,平日里她从不正眼瞧过的宫人,如今也敢对她冷言嘲讽,落差之大,她是绝不会向这些下人巴结一二。
宫人见状歇了那份心思,临走时不忘嘀咕几句 :“ 一个失了宠的侧妃,还摆什么架子!”
房门重新被反锁,屋内又回归到暗淡无光的处境,慕容云杉拖着身子,硬撑着走到桌前,在微弱的光亮下,她看清了盒中的吃食,不过是一盘炒青菜和馊掉的馒头,一时心酸哽咽道 :“ 殿下呀殿下,你当真是好狠的心!”
她不明白楚宸为何如此心狠,一切皆因为太子妃的出现才导致她失去荣宠,如今只是禁足思过,可若楚宸喜新厌旧,她再无出去的可能.....
泪水翻涌上来,她不顾一切地将瓷盏摔个粉碎,噼里啪啦的动静令人揪心不已,她如今只剩下恨意,还能有什么?
“ 为了一个男人,竟落得如此地步,当真是可怜.....” 房梁上的刀疤男子纵身一跃而下,慕容云杉像是愕住般,眸中充满了恐惧之色,“ 是你.....”
这张刀疤面庞,她怎会忘记,在母亲做外室的那几年里,她母女二人吃尽了苦头,更可恨的是,她遭遇歹人早早地失去清白....
对外,她是慕容家尚存的后人,可众人皆知,她只不过是外室子,童年之时,从未被承认过身份,她的母亲是烟花出身,慕容氏一家殁落战场后,在那男人聚集花楼中,刚刚及笄的她容貌尚可算是妙人,她被老鸨哄骗去陪酒,而她接待的第一个客人,便是眼前的刀疤。
慕容云杉从未忘记这个男人是如何对待她的,毁了她的清白以此作为要挟,所以,她恨透了刀疤,却也不得不服从他的指令。
顿时,她没好气道 :“ 你怎么会在宫中?”
刀疤轻嗤一笑,凶恶的面容杀意四起,他扼住那柔弱脖颈,厉声道 :“ 当然是来杀你!”
“ 主人送你入宫可是有条件在先,如今你失了宠,那便没有留你性命的可能!”
粗糙的手指在细嫩的肌肤上摩挲划过,她此刻像极了被待宰的羔羊任人宰割,求生的欲望使得她抓住刀疤的衣领,“ 求求你放了我吧,我保证....一定听阁主的话,为阁主当牛做马。”
刀疤男子仍不肯放手,继续加大了力道,慕容云杉害怕极了,却不敢叫出声来,若是惊动了宫人,看见她与外男相处一室,届时,楚宸一定会厌恶她的.....
她奋力说道:“ 只要我还没死,就一定能重回太子身边,况且只有我....能接近太子,杀了我,对你,对阁主都没有好处!”
慕容云杉面色发白,隐隐地快要窒息而去,刀疤却松开了手,得以求生的慕容云杉大口喘着气,缩在角落一旁极力保护自己。
“ 看你还有用处,便留你一条性命,我想...皇家要是得知太子侧妃早就失去了清白,不知该如何做想?”
刀疤男煞有意味地看着她,从腰后掏出皮鞭,象征性地甩了两把,慕容云杉神色惊恐,她实在不愿意回想那晚发生了什么,她忍者怒意道 :“ 你既不想杀我,不如直接告诉我你此行是有什么目的,我好也能趁早准备。”
闻言,刀疤男也不再逗她,说道 :“ 阁主派人在大婚上行刺,不想却失了手,现在城中官兵四处搜寻,为今之计,必得让皇城大乱,我们才有脱身的可能。”
慕容云杉不解,都城之大,岂能说乱就乱,再说了,有十万羽林军守卫皇城,区区几千人,如何能搅波风云?
“ 太子殿下戒备甚高,我在他身同床共枕多年,都不曾套出什么消息来,仅凭你们,简直是痴人说梦!”
刀疤男点了点头,“ 嗯,确实有道理,不过如果你能在皇城接应,我们便如虎添翼了。”
慕容云杉愠怒不解 :“ 此事和我有什关系?”
刀疤男从怀中掏出一包药粉,告诉她,“ 此药无色无味,能躲过宫廷御医的验查,待下月初六皇帝寿宴之时,你要想办法借机让太子喝下去,届时,会有人来接应你出宫。”
慕容云杉斩钉截铁道 :“ 不可能!”
“ 我是太子殿下的侧妃,我若毒害于他,不是在自寻死路吗!”
宫里荣华富贵的日子过得舒心惯了,她是绝对不会再重回那颠沛流离的日子。
刀疤男示意她莫要冲动,“ 谋害储君暂且做不到,只是让他昏迷几个时辰倒也绰绰有余,皇帝的九个儿子,就属太子能力出众,搞定了他,其他八个人便不足为惧,我们只是想趁乱逃出都城,闹出人命不是在自寻死路吗?”
最后,刀疤男还不忘威胁她一番,“ 难道你不想见一见你的母亲,我要提醒你一句,她还没死呢。”
“ 你!”
慕容云杉再也压制不住,“ 你敢拿我娘的性命威胁我?”
刀疤男摸了把鼻子,嘲讽道 :“ 难道你能救出你母亲?”
“ 或者,你想眼睁睁看着她在烟花之苟延残喘?”
说完,他转身从房梁上的缺口逃了出去,慕容云杉气急败坏,“ 我要杀了你!”
皇宫内几只雪白的鸽子展翅高飞,一路追随刀疤男,直至他逃出皇宫.....
躲在暗处却风冷冷一笑,这些人真以为皇宫是能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