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如今唐家一有什么风吹草动,都城里都眼巴巴地看着呢。”
唐夫人说到此处,心中颇为无奈,朝政最忌讳的是臣子一家独大,为今之计还是莫要与人争端,安稳度日便也罢了。
“ 无论如何,裴家行事骄纵,我入宫多时,也看出了陛下早已有了铲除之意,若想唐家能置身之外,只能委屈父亲再隐忍几时。”
且看楚宸每日操持公务,行事之中皆是针对裴家,也许在等一个时机,她如今也得为唐家考虑,不求荣华富贵,只求一家人能平平安安的。
唐夫人也深觉着此话有理。
第二日。
唐婉被早早地拉起来,揉着睡眼惺忪的眼睛问道 :“ 怎么起这么早呀....”
青竹将纱帘系上,温和的日光照进来,唐婉下意识地用手遮挡,“ 娘娘,今日是陛下寿辰之喜,可不能再耽搁了去。”
“ 什么?”
“ 你怎么不告诉我?”
唐婉接连两个疑问,心里却是慌得不行,贺礼什么都还未准备,若是草草前去,岂不是对陛下不敬。
吴嬷嬷将今日的宫装给唐婉备下了,一袭云锦珍珠荷叶裙,轻薄华贵,连花样都是别出心裁的美。
她替青竹解释道 :“ 娘娘莫急,是殿下想让你好生休息,这才未告知于你,不过贺礼老奴皆已备下了,今日繁忙,娘娘还是快起来用碗莲子粥吧。”
“ 那殿下呢?”
昨晚楚宸留宿正殿,未来陪伴于她,她念叨着紧,这几日好似更依赖他。
“ 殿下已经在等着娘娘了。”
金妆梳鬓,柔美娇媚。
当唐婉换上宫裙走出来时,正在等候的楚宸眼睛都看得直了。
眉心处那一抹红妆,在玉肤如脂的衬托下,更凸显其端庄华美。
“ 满宫群芳,比不得太子妃容颜半分。”
楚宸将她耳间的碎发拂了拂,眼中的温情让在场之人一阵羞红,唐婉小声道 :“ 好了....再不走可就要晚了。”
再看多几眼仍是看不够,二人相携而伴,坐上了马车。
唐婉先去椒房殿里向皇后请安,楚宸身为太子,今日之事全权交于他操办,不得不前往顺和宫。
椒房殿里,安平公主今日装扮娇艳,两侧的双凤衔珠钗,一摇一曳尊贵不可媲美。
平宁如今肯出来走动,神色褪去了之前的阴鸷淡漠,娇小的身子,在唐婉派人精心照料下,不再皮瘦如骨,气色也好了许多。
皇后膝下只有太子一个儿子,宫里公主不多,为今尚未出嫁的两位公主生母皆已早逝,后宫妃嫔不愿抚养,有了一个没有再多要的道理,操心劳累,终究不是自己亲生的。
作为一国之后,将每一个孩子视如己出,安平是自幼是在皇后跟前儿长大的,平宁年纪小,失去生母甚是可怜,早前脾性有些古怪,但在衣食上,二人皆没有被区别对待。
所以,皇后现今,算得上有一子两女。
二人见了唐婉,纷纷行礼道 :“ 皇嫂万安。”
“ 两位皇妹不必多礼。”
相比于平宁的恬静,安平就活泼许多,“ 前几日听母后说起,皇嫂竟有喜了!”
“ 看来,皇兄并非坊间所传的那般不举。”
唐婉嘴角一滞,也不知安平是一时脑热才说出此话,倒是她却尴尬许多。
一旁的嬷嬷训诫道 :“ 公主可是又忘了罚抄佛经一事,说话不可如此口无遮拦的。”
嬷嬷们是自幼跟在公主身边的,故有教习之责,听到此话定是要训斥一番。
安平努了努小嘴,“ 不说就是了。”
唐婉仔细一想,许是太子先前宠幸慕容氏多年未有子嗣,市井之人最爱搬弄是非,这些流言蜚语甚是无趣了些。
“ 皇后娘娘起驾。”
偏殿的锦帐缓缓拉开,身着明黄凤凰宫装的皇后娘娘周身威严华贵,大妆的凤冠只有在重要场合下才会佩戴。
众人纷纷福身行礼,略带威严的声音响起 :“ 平身。”
一行人随皇后去往顺和宫,已经恭候多时的妃嫔手中拿着丝扇轻轻扇拂,贤妃抱着小郡主,指着荷花池道 :“ 明月,你看这好花好看吗?”
软糯的小脸,嘻嘻地笑着露出几颗小米牙。
赟王妃站在一旁带着赟王小世子,眼底的乌青略显憔悴,几日前被元帝和皇后训斥了一番,现今后院女人成群,既要照顾孩子又要稳住后院,身心疲惫,精神也不胜从前。
“ 皇后娘娘驾到。”
远远看去,皇后的仪驾映入众人眼前,妃嫔无一敢有怠慢,贤妃神色瞬变,瞥了眼身后的妃嫔,不情不愿的恭迎道 :“ 臣妾恭迎皇后娘娘。”
乳母抱着明月郡主,手中还拿着拨浪鼓逗玩,皇后轻嗤一眼,淡淡道 :“ 赟王府这一对儿女好生乖巧,几日不见明月,看着又大了些。”
贤妃暗自较劲儿,“ 陛下喜爱明月,常常念叨着要让她进宫呢。”
“ 不过,太子妃如今有了身孕,怕是日后陛下只会加倍宠爱储孙。”
唐婉听出来语气中的不悦之意,宽大的袖子挡住了仍在平坦的小腹,她顺势插了一句 :“ 陛下是明君,对待儿孙皆是一样的,绝不会厚此薄彼。”
她的孩子还未降世,就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上,为母则刚,她是绝不会坐视不管的。
赟王妃垂眸躲闪,此刻不心虚地敢抬头见唐婉。
皇后与贤妃争斗多年,何尝不知她的心思,今日是陛下寿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