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该!
唐婉此时心里只有这一个念头,若不是平日里作恶多端,怎会落得如此下场。
“ 若无闲事,妾身就不叨扰娘娘和裴小姐小聚。”
“ 哎慢着!”
裴卿歌起身送给唐婉一个盒子,她缓缓打开,里面放置了几块鸽血宝石,“ 此物稀有珍贵,还望太子妃能赏脸收下,昔日恩怨也就此过去了......”
无事献殷勤,她自是不信裴卿歌是那种化干戈为玉帛的人。
“ 本妃宫里不缺这些宝石,裴小姐容颜正好,不如留下打一副首饰。”
贤妃借机施压道 :“ 太子妃是嫌弃卿歌?”
“ 怎会。”
不是嫌弃,紧要关头她如今谁也不信。
况且殿下与裴国公府一直不对付,唐婉更不可能收下裴家的贺礼。
“ 娘娘言重了,妾身不喜这些俗物,若是有机会,裴小姐多送几本古籍,妾身倒也欣然接受。”
送礼不会投其所好,越是强求太子妃收下,就越是能引起她的怀疑,裴卿歌故作失望道 :“ 可惜了,卿歌白白准备这么长时间。”
此时吴嬷嬷上前解围道 :“ 娘娘,该喝安胎药了。”
唐婉闻言这才反应过来,带着歉意道 :“ 瞧本妃这记性,居然忘记了时辰。”
“ 改日再来向贤母妃问安。”
唐婉迫不及待地便走,贤妃捶着一旁的软枕,“ 没用的东西,筹谋了这么长时间,居然还是没能得逞!”
裴卿歌将盒子猛地合上,信誓旦旦道 :“ 娘娘放心,臣女此次回来,是绝不会让她好过,你且等着看吧!”
出了云光殿,唐婉便一阵心神不定,裴卿歌偏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出现,绝对不是碰巧。
吴嬷嬷方才是真怕太子妃收下那份贺礼,万一里面藏着什么害人的东西,摆明了是盯着太子妃这一胎而来。
“ 再快点!”
唐婉催着轿辇走得快点,皇后避嫌,如今宫里多是贤妃的耳目,留在宫中只会更加凶险。
“ 太子妃,求你救救我家娘娘吧!”
宫女佩兰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路奔跑着追上来,“ 啊....” 被地上的石头绊了一跤,额头也擦破了血皮。
唐婉听到了声音,吩咐道 :“ 快去看看后面是谁。”
青竹让宫人落轿,带着两个宫女去查看情况,佩兰浑身狼狈,怨自己不争气,还摔了一跤.....
“ 你是哪个宫里的,若是冲撞了太子妃该当何罪!”
刀子嘴豆腐心,嘴上这么说着,却仍是将她扶了起来,佩兰连声谢道 :“ 多谢姑娘,可我来不及解释了.....”
腿脚不便,使得她一瘸一拐地走过去,唐婉撩起锦帘,只觉着眼前此人有些面熟,询问道 :“ 方才是你在喊本妃?”
瞧她这身打扮是二品宫女的制服,能在宫里位居二品者,那她主子必是贵妃无疑。
佩兰喘了口气,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求太子妃救救我家娘娘!”
“ 娘娘昨晚突发喘疾,可太医院的太医皆以不便未有回拒了,奴婢别无他法,听闻太子妃今日进宫,为今宫里面能帮娘娘的便知太子妃了。”
唐婉与吴嬷嬷面面相觑,此事荒唐至极,皆是不敢相信,“ 贵妃娘娘是后妃之首,为何却连一个太医也请不得?”
佩兰抽噎着说道 :“ 奴婢不敢隐瞒,此事与贤妃有关。”
一听是贤妃,唐婉吸了口气,吴嬷嬷看出了太子妃想要插手此事,从中劝道 :“ 娘娘,如今宫中不稳,我们还是先回东宫吧。”
佩兰轻摇着头,贵妃病情不能耽搁,她只能苦苦哀求太子妃出面为娘娘做主。
唐婉心中纠结,忽地想起贵妃昨晚是为皇后辩解,因此得罪了贤妃,所以她不能坐视不管,“ 去启贤殿!”
佩兰抹干眼泪,带着太子妃去了贵妃宫中。
启贤殿是除了椒房殿外,后妃中最大的宫殿居所,不过贵妃多年身体抱恙,久不能承受荣宠,侍奉的宫人也就少了些。
皇后禁足不过一日,这些趋炎附势之人上赶着巴结,陛下忙于朝政,不闻后宫之事,若是贵妃娘娘有个好歹,那得利的便只能是贤妃。
唐婉刚进去,便见德妃端着一碗药汤艰难地喂着,抬眸竟是太子妃来了,神色诧异道 :“ 太子妃?”
床榻上的女人早已昏睡了过去,唐婉先是朝德妃福身,声音有些焦急道 :“ 德娘娘为何不去派人禀告陛下?”
“ 依妾身看,天底下哪有这么凑巧的事,定是有人从中作梗!”
德妃闻言恍惚片刻,想不到太子妃竟能看透宫中时局,叹了一口气道 :“ 本妃今早命人去告知陛下,谁知人还没出了未央宫,便被守卫借由给拦了回来。”
“ 眼下只剩这点汤药子,但也无事于补.....”
唐婉闻言震怒,此刻却生出一个想法,若是宫中继续由贤妃掌权,今日是贵妃,明日事德妃,在后来四妃只剩贤妃一人独大,那皇后的地位也会岌岌可危。
所以,唐婉神色忽变,冷声道 :“ 去太医院,说本妃动了胎气,无论如何也要请来太医院的院首蒋太医。”
“ 此事最好闹得人尽皆知,对外就宣称与云光殿有关。”
她摸了摸小腹,自己竟有一日也学会了心机手段,她在心里对未出世的孩子说句抱歉,吴嬷嬷自告奋勇道 :“ 此事还是让老奴去吧,毕竟在宫中多年,那些阉人也不会为难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