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深声觉得有点困了,这一整天她都没吃什么东西,还流了这些血,感觉还没等到祁夜司自己就先饿晕了。
忽然门外一个魔兵的声音传来,说得很急:“不好了魔主,将军他,他闯进来了!”
沧寒一直坐在摇椅上,闻言,他笑了:“结果出来了。”
祁夜司进来,看到即将晕倒的林深声,他的视线被她手掌的鲜血吸引,又看了看旁边的沧寒,冷声道:“沧寒,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他施法解开林深声身上的绳子,接住了将要倒下的她。
林深声叹了一口气:现在可以安心晕过去了……
沧寒站起来,两三步走到祁夜司面前,看着他微红的脸和耳朵,笑道:“原来,你和她缔结过血引啊。”然后又摇摇头否认道,“不对,这是老将军的女儿吧,是你和老将军缔结的血引。”
祁夜司什么都没说,只是伸手一掌,把沧寒打了出去,沧寒撞到墙倒下,吐出血来。
赦玄这时刚过来,见到这一场景大惊失色:“大胆祁夜司!你敢动手伤魔主!”
祁夜司却冷笑一声,这赦玄说这些,怕是忘了他之前干过什么了。
赦玄过去扶沧寒起来,沧寒擦了擦嘴角的血,他发冠已乱,衣袍沾灰,堂堂魔主,狼狈至极。
不过他只是笑笑:“别这么担心,她只是流了点血,死不了。”
祁夜司不再理会,抱着林深声往外走。
沧寒又道:“祁夜司!这是你这辈子,第二个在意的人了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赦玄看到祁夜司早已走远,又看看沧寒:“魔主,祁夜司他敢这么对你,迟早这魔界要以祁夜司为尊。”
沧寒转头看了看他,面无表情道:“他对统治魔界可没兴趣,除了祁夜修之外,他终于开始有在意的人了,还有血引,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舅舅,你知道吗?祁夜司跟她,有血引!虽然不是他自己跟她缔结的,但总归,在意了才会来。”
赦玄不语,沧寒一开始让他派人抓林深声,还以为是对魔后的事心存芥蒂,想要挟持这个女子要挟祁夜司,但是现在看来,并不是他想的那样。
他在沧寒身边已经很久了,自从老魔主去世,他一路扶持沧寒,知道他针对祁夜司,一开始以为是仇恨或者怕祁夜司独大危及魔主之位,但是沧寒仿佛不是如此,好像只是对祁夜司感兴趣,现在看他对祁夜司有在意的人也觉得十分有趣……实在是令人不解、深思。
“魔主,你还是找药师来看一下吧。”
沧寒却道:“不用了,这还是他第一次出手打我呢。”
……
林深声还没完全晕过去,窝在祁夜司的怀里喃喃道:“我要吃东西……”
祁夜司抱着她回了隼极宫,对魔兵吩咐:“做碗粥过来。”
林深声凭着仅存的一点意识,抓着他的衣服:“要……肉粥。”
祁夜司看着她没什么血色的小脸,对魔兵道:“做碗肉粥。”
祁夜司把她放在床上,抓住她受伤的那只手看了看,还好,只是划伤。他伸手将自己元气输了点给她,伤口也擦洗干净,慢慢愈合。
林深声被输了元气,整个人有了点精神,她醒了,看到祁夜司垮着一张脸坐在她床边。
她坐了起来,揉了揉头:“那个沧寒就是个疯子。跟我说做什么试验,我都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祁夜司没有应她。
林深声又道:“看来这次,我又因为你被他玩了。”
“抱歉。”对于这点,祁夜司不否认,沧寒最近所作所为,都是冲着他来,虽然看起来不是害他更不是杀他,甚至因为魔后的事和林深声的事,他自己倒是没讨到半点好处,所以,祁夜司觉得,看不透。只是这次抓林深声,算是触碰到他的底线了。
林深声怀疑自己饿傻了,耳朵出现幻听了,祁夜司跟她说“抱歉”?
林深声笑笑:“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祁夜司知道她故意的,不答反问:“你为什么会被他抓来魔宫?”
林深声想起姝月山庄的事,反正祁夜司能及时来救她应该还没回去,什么都不知道,她决定装傻:“我哪知道啊!我在山庄待得好好的,就被他的人抓了。”
“哦?待得好好的,你不是碰到承桑躲起来了吗。”
什么?他……他怎么知道……
“我是从山庄过来的。”
完了,刚刚的掩饰让林深声更加觉得心虚。她觉得自己已经很倒霉了,被神仙挟持,还要躲着神仙,还被沧寒抓来莫名其妙地放了血,现在还要被祁夜司嘲讽,她当时在地府,阎王、鬼判官、孟婆和不丁,哪给过她这些气受啊……自己还一直为了活着做小伏低的,到头来要被别人说贪生怕死。
忽然,一颗眼泪就滑了下来。
祁夜司愣住……
林深声抬手擦掉,但是越擦越止不住,到最后,她直接捂着脸放声大哭。
“凭什么啊,你以为我是你啊,我是什么法力无边的大人物吗?我只是地府一个打杂的,出了地府就有一堆人要杀我,我都不知道为什么,我为了保命躲着还不行吗?”
她因为哭而说得断断续续:“是,我是见了他们就躲,我是贪生怕死,可是我贪生怕死有错吗?你这样动不动就要我别怕,要不就是嘲讽我……我知道你看不惯我,我知道你救过我,但那又怎么样,你就可以这样一直说这些话欺负我吗?”
“你这样的强者,怎么会知道身为弱者的求生之道啊……你又是以什么立场来指责我!”
林深声说了好多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