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忠义自诩自己是厂里的领导,掌控着整个罐头厂的财权,平时也有点小自傲。
他一个会计,顶天立地的大男人,什么时候被人这么骂过?
而且骂他的还是个女人,还骂的那么难听。
何忠义气的鼻子都快歪了:“江月华,你个……”
江月华可不惯着他,她忍耐这个何忠义已经很久了。
本来觉得自己做自己的罐头,平时和何忠义也没什么交集,就算有大小事,那也是和陈厂长对接。
所以,她懒得和这男人掰扯。
没想到,这人给脸不要,不做个人,现在竟然还想蹬鼻子上脸。
这能忍吗?
这绝对不能忍啊!
江月华直接开口打断他:“拿着我的配方,盘活了整个罐头厂,现在又嫌我要钱了?怎么,你去供销社是白吃白拿?”
江月华一脸嘲讽的看着被怼的脸色狰狞的何忠义:“嫌我要钱,那行啊,那你自己倒是亲自上啊自己亲自做罐头啊?你能卖出去一瓶,我都算你是个人物。”
“你!”
何忠义被怼的一句话都说不上来,张嘴只能你你你的,半天说不出一句连贯的话来。
刚才叫嚣的工人们一个个也醒过神来,消停了。
是啊,他们怎么就忘了,当初是江月华自己做的罐头,自己拿去推销,这才帮他们厂子拿下了订单,让他们有工作可以做,有钱可以赚的。
现在他们竟然……
想到这,工人们顿时就觉得脸上无光,有些讪讪的,眼神飘移,或者是低着头,不敢去看陈厂长和江月华。
虽然江月华骂的毫不留情面,陈厂长也没阻止。
人家说的句句在理,他就是有心想帮何忠义留些脸面,也没地方开口辩驳啊。
他们厂子当初经历了至暗时刻,他满世界的求爷爷告奶奶,就差给人跪下磕头了。
可有什么用?
罐头一瓶也卖不出去,厂子里一分钱的进项都没有。
那个时候何忠义在干什么?
他每天都追在他屁股后面问他什么时候厂子才能有钱。
除了这些,他何忠义还做过什么事?
现在罐头厂好不容易有了转机,眼瞅着一天比一天好了,何忠义不好好珍惜,反而跳出来出幺蛾子。
这不是给人拆台么。
想到这,陈厂长眉头也皱的紧紧的:“老何,这件事是你做的不地道,都没有调查清楚事情的始末,你就撺掇着厂里的工人闹事,你是看我们厂子现在过的太好了?是看工人每个月都有工资拿,戳你的眼了是吧?”
这指控扣下来,何忠义的脸色顿时就更不好看了:“厂长!”
一开始本来就不太相信的那一部分工人闻言也全都齐刷刷的看向何忠义,眼神里带着质问。
何忠义:“…………”
他像是被人狠狠的搧了几个巴掌,老脸顿时就有点挂不住了。
平时与何忠义走得近的工人见状,忍不住替何忠义发声:“厂长,这也不能怪何会计,谁让省城味好美的罐头和咱们厂里的罐头味道一模一样呢?”
“省城的罐头厂生产出了和我们相同的产品,味道一样,价格却卖的比我们更低,这不是往死打压我们厂子吗?”
对方说着,往江月华的身上扫了一眼,有些不服气。
“当初江同志可是和咱们厂子签过合同的,现在却出了这样的事,何会计也是担心咱们厂未来的生死存亡啊,如果真的是江月华把配方泄露给了省城的罐头厂,那这件事,就是她的不对,何会计的要求也没什么过分的。”
“就是啊,何会计这么做,也是为了咱们厂子啊。”
一开始那几个叫嚣的工人又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替何忠义辩驳道。
何忠义咬着牙,正要开口。
就听陈厂长又说:“是,就算何会计的出发点是为了厂子,可事情调查清楚了吗?就凭从卖货郎手里买到的一瓶罐头,就确认是江同志泄露了配方?不觉得太过草率了吗?”
听到这话,何忠义心里一千一万个的不服:“如果这还不能算是证据,那什么才是?”
这都已经是板上钉钉的证据了,陈厂长竟然还在包庇江月华?
想到这,何忠义口不择言:“陈厂长,你不觉得你对这个江月华的纵容包庇太过了吗?事情都这样了,你竟然还在替她说话,还在维护她,实在是让我们怀疑江月华到底给了你多少好处,又或者是你们俩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
“何忠义!”
陈厂长脸色倏地变冷,双眸怒瞪着何忠义,怎么也没想到这话会从他的嘴里说出来。
“你放屁!”
陈厂长被气的连粗话都飚出来了:“你特娘的说的还是人话吗?”
诋毁他就算了,当众诋毁江月华一个小姑奶奶?
这还算个男人?
何忠义被陈厂长骂的脸色更难看了,也自知失言,咬了咬牙,没说话。
陈厂长一脸怒容,都想上去给何忠义几下了。
他又看向那几个帮何忠义说话的工人:“刚才我和江同志把咱们江城的大小门市还有供销社都跑了个遍,没见过任何一个地方有卖这个罐头的,也没听见有别人买到味好美的鸭货罐头,那个卖货郎为什么偏偏到咱们厂子附近卖,还特意和你们说这是味好美出的罐头,好吃又便宜,这是为什么,你们想过吗?”
陈厂长这一番话吼出来,众人听的不禁沉思。
对啊,供销社和门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