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没想到的还有段书记。
他被陈厂长敲门声吵醒,披着外面,趿拉着鞋出来开门,就看到陈厂长反扭着何会计正站在门口,两人的脸色都不好太好。
见此情景,段书记顿时一头雾水:“老陈,你们这是……”
闹哪样啊?
大半夜的不睡觉,还玩儿起捆绑了?
段书记看向两人的眼神都变得不正常起来。
陈厂长这会儿闹心的厉害,没也心思去揣摩领导的想法了,直接开门见山:“书记,是我有负你的信任,竟然让厂子里出了内贼,是我的疏忽,我今晚是来请罪的,无论书记你怎么罚我,我都愿意认罚。”
本来还心存不解的段书记听到这话,眉心顿时拧成了疙瘩,立刻问道:“什么内贼?厂子出什么事了?”
这红星罐头厂不是刚好起来没几天吗?怎么又闹出事了?
他神情紧绷的问完,目光落在旁边一直低着头,被反绑着的何忠义身上,眉头顿时皱的更紧了。
“是何忠义?”
如果不是他,陈厂长也不可能大半夜的把人绑到他面前了。
可这怎么可能啊?
何忠义是罐头厂的会计,一直对罐头厂忠心耿耿的,在罐头厂最艰难的那几个月,都任劳任怨的,没有二话。
怎么可能会在罐头厂已经好起来的情况下,出幺蛾子?
这话说出来,段书记都不信。
要不是亲耳听到,陈厂长也不愿意相信,可刚才何忠义说的那些话就历历在耳,这怎么辩解?
陈厂长将今天发生的事都说了一遍,越听,段书记的眉头就皱的越紧,到最后,他一张脸都已经变得铁青了。
“何忠义,这些都是你做的?”
段书记沉着脸,瞪着何忠义。
何忠义低着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都已经到眼下这个地步了,他除了承认,还能说什么?
见他这副默认的态度,段书记气的一拳砸在了何忠义的肩膀上:“你个没脑子的蠢货!你怎么能干出这种事情来?”
何忠义被这一拳砸的往后踉跄的退了好几步这才稳住身体,低着头,仍是不说话。
陈厂长脸色也没好看到哪儿去,说:“味好美的那个肇经理,陆同志已经连夜带着他去省城了,说是要把人带给王书记处置。”
陆卫城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
那就是这件事绝对不可能轻放得了。
肇经理在江县与何忠义的所作所为,一旦闹到王书记面前,那何忠义必然跑不了,肯定是在王书记那里挂上号的。
如果他们这边避重就轻的放过何忠义了,到时候上面问起来,这要怎么解释?
所以,陆卫城就是故意要把事情闹大,要给江月华讨一个公道。
也是想让这些不安好心的人以后都翻不了身,再也不敢生出对江月华不利的花心思来。
不然,他怎么会大半夜的,一刻都不等,连夜也要把人弄回省城?
这就是要给他们提个警醒。
陈厂长能想到的事情,段书记自然也能想到,脸色顿时就更沉了。
陈厂长观察着段书记的脸色:“书记,这件事要怎么处置?”
段书记此刻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一脑门儿的官司。
之前是红星罐头厂发不出工资来,工人们天天闹事,这给他愁的每天吃不好睡不好的,也想不到解决办法。
可现在才刚好转了些,就又出幺蛾子了。
闹出这种不入流的勾当,偏偏还是他一直觉得办事稳妥的同志。
段书记怎么能不气愤?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不必姑息容情。”
段书记皱着脸:“行了,我不想看他这德性,你把人直接送去派出所,让他们看着处置。”
陈厂长立刻就明白了段书记的意思。
先把人送去派出所关几天,等等看省城那边的信儿,到时候再一并处置。
不过,不管怎么样,何忠义这个罐头厂的书记算是做到头了。
何忠义一脸灰败的惭色,张了张口,想替自己求情,可是看到一脸怒容的段书记,何忠义一颗心不断的下沉,仿佛掉进了不见天日的冰谷里。
他知道,自己这算是彻底完了。
有那个陆卫城闹了这么一出,他以后都别想再好过了。
何忠义腿一软,人直接瘫坐在地上,冷汗淋漓。
来之前,他还想着段书记说不定会看到以前他为厂子尽心尽力的份儿上,放他一马,从轻处置。
可是听到段书记直接就让陈厂长把他送去派出所,何忠义整个人瞬间就垮了。
段书记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他一眼:“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放着好好的会计不做,偏要弄些歪门邪道的幺蛾子,你走到今天这地步,都是你咎由自取。”
简直活该。
陈厂长一开始还念在何忠义和自己这么多年共事的情谊上,想着找段书记帮忙转圜一下。
但是在听到何忠义与肇经理恶毒的密谋之后,一颗心也就冷却了。
江月华说的对,不能因为事情还没发生,就原谅他,他只所有没有做,是因为他还没机会实施,就已经被他们撞破了而已。
而且,肇经理让人故意在红星罐头厂外面卖假罐头,为的就是挑拨江月华和罐头厂的关系。
这件事何忠义明明事先知道,可他还是选择助纣为虐,甚至故意聚集了厂里的工人,造孽污蔑,颠倒黑白,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想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