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夫人,奴婢方才上街,见有一大群官兵,朝着柳家去了。”
清客匆匆走进院子,向柳待春禀报。
柳待春正染着丹蔻,漫不经心的说道。“谁领兵?”
“仇衍大人。”
皇上现在还真是看重仇衍,自打于涉牵扯的案子都因为于涉的死告一段落后,皇上是越来越信任仇衍了。
柳待春似乎并不是很关心,把两只手并排放在桌案上。“清客,你快去净手,帮我把这丹蔻染了。”
清客笑着应了一声,放下东西就去净手。
柳待春刚弄好两个指甲,清客拿起凤仙花的花泥,按照指甲大小,一点点敷在上面。
清客是个仔细的,一点都没有弄到指甲外面去。
刚把花泥铺好,紫珞匆匆赶来。
“侯夫人,柳大人和夫人让奴婢来请你,想求您和侯爷在皇上面前求个情。”
“求情?”柳待春笑中带着嘲讽。
“侯夫人,要奴婢说,您还是别去了,他们如今走到这一步,还不是咎由自取!”
紫珞什么都知道,当然是向着柳待春。
柳待春靠在椅子上,很是懒散。“宫里头的那个,他没找?”
“这旨意是皇上下的,宫里那位,应该早就知道了,没准现在正和皇上哭呢。”紫珞说着,还学了哭唧唧的样子,逗得柳待春一阵轻笑。
“他们现在还在柳家?没被带走?”柳待春问道。
“嗯,大人他还抱着希望,以为您会过去拦一下。”
布帛已经包好,柳待春的十指现在看上去,就像是被刀割伤似的。
染丹蔻可是费些功夫的,就这样包着,要到明天解下来时,才会染上颜色。
从前她也是不爱染的,昨儿岳文葭带来一些凤仙花泥,她想着也是无聊,这才捯饬起来。
柳待春站起身,不住的瞧着自己的手指,幻想着这紫红色的染出来,会是什么颜色呢?
“既然父亲他等着呢,那我这个做女儿的,就去看看,别拂了他的面子。”
说着,便径直朝着柳家而去。
此时的柳家,官兵已经团团包围,里三层外三层,水泄不通。
仇衍早就宣读完圣旨,可柳渊一直喊着冤枉,拒不接旨。
因着他是伯阳侯夫人的父亲,又是善贵人的父亲,善贵人如今正得盛宠,哪里能得罪。仇衍不敢太过强硬,只能好言相劝。
“柳大人,您好歹也是朝中官员,就别这样耍无赖了吧。”
柳渊鼻涕眼泪一把抓,跪在地上,红着个脸。“我是冤枉的,等我女儿来了,她自然会请皇上收回成命。”
仇衍无奈死了,半蹲下身子,将圣旨往前一递。
“柳大人,你有什么冤屈,到了朝堂上和皇上去讲,你在这儿哭诉有什么用?侯夫人就算来了,也是要带你面圣才能做出裁断。你也为官几十载了,不能这点道理都不明白!”
“我不管,等我女儿来了,我看你们谁敢碰我!”柳渊就像个特没见识的癞蛤蟆,在井底呱呱乱叫。
仇衍是真没办法了。
他这次来,是因为朝堂之上,伯阳侯点出柳渊罪状,且有名录册子。
皇上一开始不信,看过册子后,便龙颜大怒,这才让仇衍前来,将柳渊带到朝堂,当堂与伯阳侯对峙。
按照伯阳侯的说法,柳渊家中应该有个小盒子,里面是他自己记录的一条条罪状,那可是实实在在的物证,做不得假。
若要人证,伯阳侯说,已经让千鸟将人带回韶安,随时可以觐见。
但皇上心中仍然抱有一丝怀疑,故下令拿人之时,言语并不严厉,而且用了个“请”字。
既然现在带不走柳渊,不如,先搜一搜那物证。
仇衍当即下令,命人在柳渊家中仔细搜查,务必找到伯阳侯说的那个盒子。
柳渊一听“盒子”二字,心里暗自庆幸。
幸亏早就将里面的东西烧毁了,否则今次被搜查出来,他可真是百口莫辩。
彼时,柳待春迈着莲步,在清客的搀扶下,进了柳家,步子慢悠悠的,没有丝毫紧迫。
柳渊瞧着她的样子,反而没有生气。
他是觉得,柳待春定是胸有成竹,能够救他,才会这般不在意。
“仇大人,近来可还安好?”柳待春一进门,就先和仇衍寒暄。
仇衍恭敬行礼,笑脸相迎。“谢侯夫人关心,下官一直都很好。”
“仇大人,你带着这么多官兵把我娘家给围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柳待春皮笑肉不笑,眼角带着一丝算计。
仇衍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这是人家两口子在做戏呢。
伯阳侯当堂道明柳渊罪行,他的夫人会完全不知道?谁信啊!
想来,这是俩人儿给柳渊做了个局,就等着柳渊入局。
“侯夫人,这是皇上的意思,皇上现下还在朝堂上等着呢……”仇衍也顺水推舟,不把此事说破。
“哎呀,皇上还等着呢?这怎么能行!”柳待春赶紧转身,脸上露出急色,催促着柳渊。“爹,您快和仇大人去吧,皇上若是等急了,咱们全家可就都遭殃了!”
柳渊眨眨眼。什么情况?不是来救他的?
哼!白养了这十几年!关键时候一点也不顶用!
前去搜查的官兵都回来了,纷纷摇头说没有找到小盒子。
柳待春一听,“盒子?你们在找盒子?我知道在哪!”
说完,她朝着柳渊的放进走去,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