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也没有见过赵疏影。而兰远渚所谓的惩罚,居然真的是把自己、蒋幸和徐太微关在了百道宫的藏经楼里整整半年!
甚至徐太微和蒋幸还未痊愈,便被人抬了进来。他们三人就这样开始了几乎是与世隔绝的修炼。
而且这半年里,他们三人可谓是一个好觉都没睡过。他们在藏经楼里的吃食,是一日都不曾改过的白粥稀饭和酱菜。
鸡鸣时起,上半日精进课业,抄写经论;下半日各自学派的经书和武功,至于对他们来说最过分的,莫过于日落之后……
“怀心姐姐,今日晚课的师父是谁啊?”徐太微抱了一卷书,跌坐在经楼后院的台阶上,“累死我了,今天又要背新的东西。”
“不晓得,澹台前辈没和我提过,”而从另一头走来的赵怀心,也难掩脸上的倦意,打了个哈欠,“下午和蒋哥一起上百道宫的讲学,困死我了,师夫子只要说一句话就能治好别人的失眠,他怎么不是杏林的讲师啊?”
话语间,蒋幸也从赵怀心身后走了出来,他两手拿了三把剑,一把分给赵怀心,一把抛给徐太微,不偏不倚,砸到了徐太微的头:“你们两人如此丢三落四,注意些。”
说完,他又认真的看着赵怀心:“怀心,师夫子托我跟你说,下次再在他的课上犯困,他就让兰前辈在晚课督促你。”
他们三人经过半年前的事情,又加之这段时间都被关在藏经楼里,熟络了不少。就连最不善于交流的蒋幸,如今说的话都变多了,有时候还会说点北地特色轶闻,只不过一半是恐怖阴森的冷,一半是让人丧失笑意的冷。
赵怀心接过剑,不服气的嘟嘟囔囔起来,“师老头说话就是很让人困,他告诉远渚前辈也改变不了我犯困,我本来就没认几个字。”
至于课业方面,三人之中,蒋幸可谓是一骑绝尘,徐太微马马虎虎。出身边城的赵怀心,当时在城中启蒙都没有学好,藏经楼里的书对于她来说,也不亚于天书。
不过经过这么半年苦学,她如今好歹也能看懂大半的文字了。
“所以蒋哥,今晚是哪位师父来上晚课?前辈们有跟你讲过吗?”徐太微合上书,叹了口气,“我不想被兰前辈打了,上次跟他切磋完,我两天下不来床……”
他们口中所谓的晚课,便是由各个学派里的武功佼佼者与他们切磋,磨练武功的课程。只不过,起初还是些年长的弟子们和他们切磋,但最近因为赵怀心的剑术突飞猛进,出招又神出鬼没,连徐垣也有一次被她挑飞武器的败绩,从那日起,便时不时是兰远渚来教导他们武功了。
“真是不理解,当时赵前辈是怎么发现怀心姐姐你在剑术剑法上的……”那时徐垣武器被她挑飞,课业结束之后,他们几人收拾东西,徐太微忍不住问,“嗯,天赋?明明怀心姐姐你那时候就是一个身无修为,也看不出什么的凡人……”
赵怀心顿了顿,也有一丝疑惑浮现在脸上,“我也不知道,我就是觉得拿起剑,打败对方这件事对于我来说很熟悉,很简单。”
不过后来,兰远渚来的第一天,就把他们三人轮流打到好几天下不来床。赵怀心尤为严重,她虽然被兰远渚称赞了有些天赋,但也被兰远渚针对了,那晚仅仅一剑,她就被兰远渚打到跪下。
“说到这个,我这两天研究出来怎么在出剑的时候,运用真气护体了!今天要是远渚前辈来,我一定多一点胜算,”提到晚课,赵怀心又打起了精神,握着剑两眼发光,“我感觉从前几日晚课结束后,我和我的识海剑意又有了更深的共鸣……区区兰前辈……”
“区区兰前辈?”
“区区兰前辈,我打败他给你们报仇!”
“是吗?小怀心,你居然这么想要打赢我。”兰远渚的声音突然从赵怀心身后传来,赵怀心被吓得猛然回头看去,只见蒋幸不知什么时候挪了一步,兰远渚已然出现在她的身后。
赵怀心没说话,瞪了撇开视线的蒋幸一眼。
“不过呢,今天不是我们来负责你们的晚课,而是……”徐太微身边坐着的,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来了的徐垣,他坐在他弟弟身边,看了眼徐太微手里的书卷,又控制不住大叫一声,“徐太微?!你还没背出来这里的草药?!你两周前就开始背了!”
徐太微像是受不了他哥哥的声音,捂着耳朵挪远了一些位置:“哥,你安静点,你有点吵了。”
蒋幸看着这里的鸡飞狗跳,忍不住叹了口气,“兰前辈,所以我们今……"
他话还没有说完,就察觉到了一股极为强悍的威压。在场三人同时皱眉,暗自在自己身上凝出真气护体,那威压不知从何而来,赵怀心与蒋幸手中长剑都微微出鞘几寸,但徐垣和兰远渚却没什么反应。
三人屏息,却见下一秒,一道月白身影陡然出现在庭院之中,伴随着能将人掀翻飞出数米的飓风。
赵怀心长剑出鞘,立刻在他们几人周围变化出一道结界,抵挡狂风。
她一边维持法术,一边询问一直没什么动作的兰远渚:“远渚前辈,这是什么考验吗?这么强的威压,今天不会是哪位长老来给我们上课吧。”
虽然这么说,但她总觉得看那身影有些说不出来的眼熟。
赵怀心心中隐隐有一个猜测,但她不敢将答案说出口。毕竟经过这半年的学习,她也大概意识到了那个人的天才之处,与非凡能力。
再者,自从那天道别之后,她也已经有半年没有见过对方了。她也没有听任何人提起过对方与傅闵前辈。
……但如果真是她日思夜想的那个人的话。
赵怀心咬牙撑住结界,但从那风中,倏地飞出一道蓝色剑气,直冲她面门而来。
她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