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谨安心中无言,他将近30年的人生,没有割麦子这回事,和婉婉大眼瞪小眼。
张婉静静看着他,观察他的态度,她当然想看见他去尝试着收割,去完成事情。
言行背后渗透着思想,这样代表着他对自己工作是认同,是肯定。
僵持一阵,看着婉婉严严肃的神情,顾谨安上前捏捏她的脸,商量着询问,“婉婉,要不你教教我,我怕弄坏了老伯的麦子。”
张婉悬着的心放下了,如果他对土地、对农事鄙夷,她不知道用什么态度对待他,他们怎么能走过剩下的几十年呢。
“可以可以。”刚学成不久就可以当老师,心里暗爽,将婶婶交给自己的方法教给他,顺便加上自己那一天的实践心得。
顾谨安好不容易看见婉婉笑了,心里也想心上人满意,于是乎张婉一边讲解,他一边操作,等张婉讲完了背着手,在旁边看着他实践,等待指出不合理地方时候,顾谨安已经熟练的咔咔咔割过去。
婉婉看着人型收割机--吃惊。
老伯坐在田埂上,花白头发、胡子显出几分出尘之气,看着田野里方向,笑眯了眼睛。
张婉摇头,顾谨安怎么这么聪明呢,下一刻又笑了起来,这可是自家老公,嘿嘿嘿,与有荣焉。
在割过一小半之后,他们坐在老伯旁边,树荫下面,吃着小艾带来的西瓜,喝着蜂蜜水,握着顾谨安的手,呼吸都是甜的。
“手都变糙了。”顾谨安把婉婉的手放在手中抚摸。
“你嫌弃我。”张婉拽回手,抬起手来看,在太阳底下显得是有些干。
“哪里有,这些小伤口,还有手上薄薄的茧子怎么弄的,我能想出来,辛苦了。”顾谨安觉得婉婉不需要做这些事,他养得起,但是看她这样有活力,当然支持。
旁边还有人,张婉不好意思转开视线,问老伯:“阿伯,上一年谁帮您收的呢?”
“啊?”
“我说上年谁帮您收麦子呢。”张婉到他旁边大声说。
“哦,这是你对象啊,我知道我知道,靠谱!”老伯笑呵呵地回答。
“这,”张婉和顾谨安对视。
“阿伯,这块地有多大呢?”顾谨安也走到旁边询问。
“我多大啊,老头子84了,老喽老喽。”老伯回答。
“您精神挺好,不显老。”张婉宽慰老人。
“你们是年轻,体力好,要好好生活啊,互相体谅,别吵架,伤感情。”老伯反过来嘱咐他们。
“婉婉,剩下的教给我,你去坐一会。”田埂上老伯已经回家了,张婉太累了,没有拒绝,坐到那里。
看着顾谨安刷刷刷割麦子,太阳已经落入山中,顾谨安身影模糊着只能看见轮廓,心里涌现出无言的满足,四肢像泡在海水中一样放松的舒展,脑袋低垂着就进入睡眠。
等顾谨安干完活之后欣赏了下这幅姿态,还拍了张照片,坐着睡觉,看来上学时功力不错。
他还是小心翼翼的把镰刀放在一旁,手套摘下后,将婉婉扶到背上,碰巧小艾回去做饭回来,急忙将杂七杂八的东西自己收拢着,跟在老板和婉婉姐后面,特别像一家三口人,爸爸背着妈妈,孩子跟在后面,影子长长的长长的映在后面。
顾谨安体会到婉婉喜欢这里的原因,一步步往家里走。
张婉扶到背上时候,清醒过一点,眼泪不自觉盈满眼眶。
大家不会在苦难时流泪,反而在幸福时流泪。
小时候出去看村里组织的晚会,她看不见,爸爸把她放在自行车后座让她站着,弟弟高高的骑在爸爸脖子上。
后来她做不好事情被骂,做累了事情被说,说她身体不好,不经常锻炼,学习学傻了。
第一次在宽阔的后背上,摇摇晃晃,像小船,稳稳地托住你,她想她以后是离不开顾谨安了。
“你好温柔啊。”张婉在他耳边小声说。
“婉婉,别在耳边说话,痒。”婉婉语气像蛇,钻入体内,搅动得气息不稳。
吃饭的时候,她喜欢的人都在旁边,张婉身心愉快,吃一筷子圆白菜炒肉“小艾,你炒菜真好吃,给我做妹妹吧。”对小艾眨眨眼睛。
“婉婉姐,这是因为你辛苦了好半天,所以觉得好吃。”
“都有都有哈哈,你是不是也觉得挺好吃。”给顾谨安夹一筷子菜,探头问他。
“好吃,坐好了。”
“哦。”张婉端正身子。
在浴室内,张婉在泡澡,顾谨安担心她又睡着,直接也进来洗,中间还有一道玻璃门,此刻已经被熏染成雾,有所遮挡,张婉听见动静也不害羞。
“谨安,公司的事情解决了,你什么时候回去呢?”她敲敲玻璃门。
“不急,他们应付得来。”顾谨安刷着牙,语气含混不清。
“那出卖公司秘密的那个人坐牢了吗?”张婉又问。
“没有,公司开除了他。”顾谨安脱掉睡衣冲凉,小麦色肌肉都显现出来,并不夸张,恰到好处。
“他为什么要干这样的事呢?公司对他不好吗?”又开始问小学生问题,反正顾谨安也不会嫌弃她幼稚。
“可能因为他想要的超过的他自己的能力,走上了邪路。”顾谨安涂抹上张婉给他准备的沐浴露。
“有道理,那谨安我去办农场,去种地,你觉得怎么样呢?” 张婉现在是小女生心态,问问问,心里知道你肯定会回答支持,但还是得对面说出来,还不能犹豫。
“婉婉,你有喜欢的事情,就去做,不用在乎任何人看法。”顾谨安在不